她转身匆匆从楼梯下来,离近了看他,“真的是你?!”
谢揽嘴角微抽:“青姨,您不会是那位青夫人吧?”
怪不得他听着哨音熟悉,这女人叫宋曼青,从前是他们黑水城的人,一心想做他的后娘,他爹实在不堪忍受,将她从黑水城赶了出去,送至其他寨子里,她便负气离开了西北。
离开之时谢揽还不到十岁,十年过去他长大成人,她和从前几乎没有变化。
谢揽佩服得紧,当不了他们十八寨的寨主夫人,跑出来之后又嫁了个大盐枭。
也不知道她从前看上的是他爹,还是寨主夫人的位置。
谢揽叹了口气。
宋曼青生怕他误会似的,忙着解释:“小山,我当年流落到这,被我亡夫所救,我是为了报恩才嫁他为妻的,与他之间并无感情。”
谢揽没兴趣知道,他叹气是因为这份功勋拿不到了。不管怎样,宋曼青也算他爹的半个女人,他不能朝她动手。
“您不是来盯着新任知府的吧?”
谢揽时间不多,提醒她,“不管您想干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我盯知府干什么,我是为了盯着那个臭秃子。”
宋曼青往东边一指,“那臭秃子打算在府衙门外伏击新知府,引府衙里的人出来,他好入内劫狱,救他妹妹。”
谢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只望见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但他知道秃子陈就在人群中:“青姨,今晚你不要插手,我稍后再来找你。”
他丢下宋曼青追上前方的车队,忍不住来到冯嘉幼乘坐的马车边,敲了敲车窗:“幼娘。”
冯嘉幼掀开车帘:“怎么了夫君?”
谢揽尴尬地凑她耳边说:“我刚见到了青夫人,从前竟是我们寨子里的人,还和我爹纠缠不清……”
冯嘉幼听的发楞。
谢揽叹气:“青夫人没指望了,我爹从前还是挺怜惜她的,咱们换个目标。”
冯嘉幼却问:“那你认不认识姓陈的和尚?
“我只认识一个和尚。”
谢揽记得清楚,“他叫韩沉,是位剑道高手,从前我俩约着比武,开玩笑说谁输了谁去当和尚,韩沉输了,他真去当了和尚。”
冯嘉幼问:“你们关系如何?”
谢揽道:“我与他志趣相投,相谈甚欢,若不是已和谢临溪结拜,当时便与他结拜了。”
冯嘉幼:“韩沉?陈?秃子陈?”
谢揽:“……”
他难以置信,“不可能这样巧的吧?这些不服朝廷管教的江南盐枭全是我的熟人?”
冯嘉幼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心道你自己不也是个死都不接受诏安的西北悍匪,物以类聚,有什么好稀奇的。
但这聚的几率也未免太大了,一府之内,三个盐枭认识俩?
她头痛地问:“夫君啊,像韩沉这种有资格和你比过武,又与你颇为志趣相投的人,还有多少个?”
“不多。”
谢揽在脑海里将众多人脸过了一遍,“也就是五六七八……几十个?”
冯嘉幼:“……”
得,也别指望谢揽去诛杀盐枭攒功勋了,能拽住他不去加入他们都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