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骁则还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才拔出佩刀。
河面咕嘟嘟几声,他也意识到了,便后撤边朝济州卫喝道:“那东西来了,戒备!”
冯嘉幼惊了一跳,伏在谢揽肩头往后看,这一眼看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呼不出来。
她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庞大的鱼,黑色躯体,有四肢利爪,在水中蜿蜒时,很难不认为是条龙。
但当它上了岸,又容易看出这不是龙,千真万确是一条鲵。只不过除了体型庞大,还生出满口拥挤的獠牙,以至于嘴巴都合不拢,看起来就像一条恐怖的怪物。
都还没有开始引,这家伙主动来了,从水中凶狠地窜出来时,落脚之处还是他们几人刚才待的河边,定是被饲养人驱使来的。
这大鲵原本是养来为衡王造势的,提前暴露,饲养人恼羞成怒了?
谢揽将冯嘉幼抱去路边的马车旁,往回打量那条上了岸的怪鱼。
冯嘉幼被他牢固的搂在怀里,转头去看马车驾驶位上的骆清流,发现他盯着怪鱼的模样同样惊恐:“你不是引过它,早见过了?”
骆清流道:“我从来没见过它上岸啊。”
祭坛那边的村民爆发出尖叫声。
“是龙女现身了吗?”
“什么龙女,那是怪物,是怪物!”
村民开始纷纷往村子里跑,因站的密集,不乏有人被推到,幸好周边全是济州卫。
一半的济州卫护着村民离开,另一半则奔向了崔子骁。
他们手持弓箭,随着崔子骁的命令,箭雨齐齐飞向那怪鱼,却只扎进去了寥寥几支箭。
崔子骁:“射它眼睛!”
看着济州卫对付大鲵,骆清流催促:“谢千户你不想要功绩了,愣着做什么,快上啊!”
谢揽凝视前方战况,轻轻摩挲着刀柄:“不急,再看看。蛊不死,这鲵是不会死的,他们打不过。重点是先找出饲养人藏在哪里,不然我怕又是调虎离山。”
他真是怕了调虎离山,担心前脚刚走,后脚那饲养人就操控大鲵直奔冯嘉幼。
功绩都是次要,冯嘉幼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何况若没有她,他要功绩何用?
冯嘉幼深以为然:“若这‘济河龙影’是驸马爷的手笔,被迫暴露之后,指不定临时改了用途,拿来抢咱们的账本也说不定。”
听她这样一分析,谢揽更不敢轻举妄动。
骆清流长吁短叹:“我说是叶适舟,你们非不信,那就自己慢慢找吧。”
冯嘉幼纳闷了:“你究竟和叶适舟有什么过节?”
虽然他调查的方向没错,叶适舟的确和同盟会有牵连,但他明显存在较为私人的敌意。
骆清流又盘起腿,摸了摸前方的马尾巴:“我和他能有什么过节。”
冯嘉幼知道他们肯定有过节,不是她好奇,好奇也不会选择这样的节骨眼上。
通过他们之间的过节,冯嘉幼可以判断一下,骆清流和叶适舟究竟哪个更值得信任。
冯孝安也不是万能的,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冯嘉幼问:“那你是和隋瑛有过节?”
骆清流的手僵了下,拽了下马尾巴:“我一个十二监的探子,和堂堂镇国公府的大小姐能有什么交集?”
“真的没有交集?”
冯嘉幼挑了挑眉,“你既是徐督公的人,来济南府办案的,为何要偷隋瑛母亲留给她的玉佩?”
骆清流听到“玉佩”两个字,明显一个咯噔:“我原本就是个贼,祖传的,除了后来投靠了徐督公以外,之前我告诉你的都是实话。”
冯嘉幼眯起眼睛:“哦?都是实话?可你也说了,你们祖上的规矩是受雇才做事,那是谁雇你去偷她的玉佩?”
骆清流:“我……”
谢揽眼睛忙,耳朵也忙:“他还偷过隋瑛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