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从马背上离开,骆清流挺直了腰:“你突然信任我,该不会是因为我的遭遇可怜我吧?我喊你一声大哥,只是在外你比我狠,实际上在朝中你现在还没有我的权力大。我是遭了不幸,可也焉知非福。”
谢揽才不会可怜他,都是自找的,只不过这份“自找的”刚好是谢揽所欣赏的罢了。
“说完了?”
他疾步而出,飞跃出十几丈。
冯嘉幼一颗心立刻紧紧的提了起来。
谢揽还没落地,便将手中的刀扔了出去,横刀打着旋朝大鲵飞。
那大鲵正张着布满獠牙的嘴,四处去扑咬济州卫的官兵,横刀飞来,卡的位置极准,正在它乱齿之间。
随着它合拢嘴巴,咬合力将横刀下压,将它的下颚扎了个洞。
它便开始疯狂摆尾,将几个济州卫甩飞出去!
“全部散开!”
谢揽扔了一柄刀之后,立刻又从后腰拔出第二柄,引着大鲵来追,再次寻找合适的时机。
济州卫是听了崔子骁的命令,围起来组成了一个刀阵,虽说已经被冲撞的快散了,也不能主动散开。
崔子骁旋即也说:“散开!”
同样是习武之人,谢揽这一出手,崔子骁便知道自己先前对他的猜测全是错的,那些传闻才是真的,此人果然是有勇有谋。
……
隋瑛见谢揽去猎鱼了,冯嘉幼身边只有个贼人,心里不放心,对叶适舟道:“咱们过去那边。”
刚才两个人都被那鱼庞大的体型惊住,谁也没顾上说话,隋瑛这一开口,叶适舟终于想起来:“刚才多谢。”
“应该的。”
隋瑛往冯嘉幼那边走。
“隋小姐说的‘应该’,指的若是我父亲当年两次施救,那大可不必。”
叶适舟跟着她走,“医者救人不谈恩情,那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听见“他们”两个字,隋瑛叹了口气。
她知道叶适舟从小在医术上比他父亲更有天分,却被勒令终身不得行医,无异于杀人诛心。
这厢冯嘉幼一边盯着谢揽,一边问骆清流:“你说徐督公是个好人?”
骆清流漫不经心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阉党怎么会有好人,何况阉党的首领。”
冯嘉幼说了声“不敢”。
“这世上还有谢夫人不敢的?”
骆清流想翻白眼,“我家督公在朝堂是个狠人,但你是懂官场的,权势之争,也是观念之争,无论有什么抱负,都得先打赢了才有资格说话。”
冯嘉幼道:“我明白,但‘打赢’的方式也分许多种。”
徐宗献一些无法无天的血腥作为,是她所不齿的。
骆清流趁机劝她:“唉,你别管督公对待别人如何,他肯赠你们功绩,说明对你们的评价应该挺高,只要你们夫妻不去挑战他的底线,他不会轻易对付你们的,尽量老实点。”
冯嘉幼看向他:“那督公的底线是什么,李大人?”
瞧他的表情应该是的,“你既知道李大人与徐督公之间的关系,看来徐督公对你的评价也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