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郅玙也像宿越凭一样温顺……那他又会如何对待郅玙?
——
屏奴对何以致说周君走了,宁家的人也走了,如今天玄府里没有那些外来客了。
何以致起初不信,后来去见了何欢夫妇才确定了屏奴并没有骗自己。
然而不知何故,何以致总觉得何欢夫妇心事重重,看着自己的眼神有时候会变得很奇怪。
其实不止是何欢夫妇,还有府内的下人身上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何以致弄不懂这种感觉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咬着指甲望着窗外的花树许久,然后张开嘴,露出小小的虎牙,舌尖抵住下边的牙齿,露出了弓起的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像是酒足饭饱后准备晒着太阳睡觉的奶猫。
何以致困了。
可能是被周君操控的后遗症,何以致近来十分嗜睡,不管面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一日中白日昏睡的时间少,晚间清醒的时间多,有几分不对不用旁人说他自己也清楚。
他也曾担心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为此叫了屏奴过来。
然而只顾着给他擦拭身体的男人不管他问几次,都是会回答他无事。他不信,转而去寻了何欢夫妇,何欢夫妇亦是如此说,弄得他最后也没了办法,很快再次陷入沉睡。
等着何以致睡去后,宿越凭把黑鹰叫来,先是一脸和气地给何以致擦脚,然后动作轻柔地给何以致盖上被子,等盖好了被子后,宿越凭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床侧,转身就将脸帕砸在了黑鹰的脸上,沉着脸说:“去把周君带来。”
黑鹰点头,弯着腰拖着手中的脸帕离去,而后去找了周君,不以为意地说:“等一下该怎么说你应该知道。”
周君这几日休息得不错,白玉似的面容上有了几分光泽,不似前几日那般暗淡憔悴,瞧着不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难的人。
见黑鹰找上门来,周君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爱答不理地说:“我知道又能如何?何以致三魂七魄被我取走一魂,人若丢了一魂确实不会有太大的事,但以何以致如今的模样加上宿越凭的本事,这件事早晚瞒不住,你又是个不让人放心的,我心里不踏实,自然不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你说对不对?”
黑鹰歪着身子靠在一侧,“听你这意思,你是不信我?既然不信我,为何要在之前听从我的安排?”
“因为有利可图。”周君也如黑鹰那般笑着,诚然道,“你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你放出的诱饵足够好,我也好,宁家也好,还是那个死在了九层塔里的郅苏也好,都不会听你的话。如今,郅苏不在了,我叔父被你的伎俩坑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谨慎些不过分吧?”
“不过分。”
“所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黑鹰见周君不依不饶,举起了一个一闪一闪发着金光的瓶子,晃了晃里面的东西,恶劣地说:“带着你给我的一魂去找最在意魂魄主人的人,要对方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何以致死了。”黑鹰弯起那双没有温度的笑眼,恶意十足地说,“毕竟那人不疯,我们下一步是进行不下去的,所以——”原本还在门前的人在眨眼之间来到了周君的身前,一把拉住了周君的衣领,用一把弯刀对准周君的左眼,和颜悦色地说,“给我稳住宿越凭,别让他发现端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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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不对劲。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何以致穿着里衣倚在窗旁,咬着被宿越凭修剪整齐的指甲,在宿越凭离开这间房的时候,没有与任何人说过径直离开了这里转去了夏班房。
其实这时的他心里没有其他的念想,只是想要看看徐青他们,纾解一下近日积压在心底的苦闷。
而夏班房与他在的那时没什么不同,依旧是朴素的门,幽静的小路,瞧着与天玄府其他地方一样。不过就在他推开夏班房的门往里面看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他一直想要找到的不对劲的源头。
夏班房里没有徐青他们,没有天玄府招收的新人,没有那些何以致已经刷烦了的灵石,有的只是以前就在府中的老人。
如果何以致是原来的那个何以致,自然不会清楚夏班房的布置,也不会清楚夏班房里都有谁。
就连把他带到这里的宿越凭也想不到,何以致如今改变了本性,并在夏班房里与一群何以致往日不会放在眼中的家奴有了联系,找到了宿越凭幻想里不对的一角。
——
天玄府的建筑依旧是破破烂烂的。
邑珲众人见此巨变,不免要多观察几日。而不管来到这里的人是谁,有着什么身份,都没能对天玄府的变故说出什么独特的见解,最后他们只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净做些无用的小事。
当今日最后一批来客有意离去时,脏了的衣角落在天玄府的废墟中。最后离去郅环与一个披着黑袍的人擦肩而过,两方脚步不曾有过停顿,宛如对方都是自己生命之中不值一提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