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表达清楚的喜悦让他就像是小时候那样,手忙脚乱地爬到废墟之上,先是抻着脖子看着郅玙,而后因为激动险些歪着身子摔倒。等好不容易站稳,他又带着憨憨的笑望着对方。
因为有郅玙在,他心里一连多天的压抑不安瞬时间烟消云散了。
他想了想,在郅玙没有回头看向他的时候考虑了一下怎么说才好,本是在心里打好了讨好道谢的草稿,可在开口的时候那些好听的话却变成了一句:“你去哪了啊?”
郅玙回过头,一向只会冷着脸的人脸上有了其他的情绪,看着是想笑,又像是在生气,又像是有些呆。
何以致等不及对方来找自己,就跌跌撞撞地往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府里去哪了啊?”
他说着说着,来了火气,竟是开始抱怨起来。
“虽然你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很好。”
他嘴硬了一下。
“但我也没说让你走啊!”
其实这些天以来他最在意的就是郅玙没有与他说过就离开了。
就像是他已经默认,郅玙就应该留在天玄府里陪着他,走了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不能接受这件事,就这样一边数落着郅玙,一边朝郅玙走过去,眼睛里完全没有谢道安与林意玉。
等来到郅玙面前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郅玙忽然抬起手,拿出了怀里一直带着的瓶子。
见何以致茫然地看向自己,郅玙用大拇指顶开了瓶塞。
然后,一只只蓝色的萤虫飞了出来。
因为现在是白日,萤虫身上的亮光不显,看上去一点也不漂亮,不似夜里自草丛出现那般如梦似幻,却让何以致因为这副景象说不出话。
不知何时风停了。
小小的萤虫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又带着轻缓的节拍飞走了。
期间何以致眨了眨眼睛,再也不问郅玙去做什么了。
他想,萤虫在的地方那么远,郅玙走得慢些,来得晚些,也是正常。
至于郅玙为何要去取萤虫,他们都知道这个含义。
毕竟,郅玙与何以致去看萤虫的那段时光,是他们关系最好的那一年。因此无需用嘴去说,在看到那封信,再看到这些萤虫起,他们就知道了彼此的心意。
和好吧。
不再计较过往谁对谁错,谁又辜负了谁。
至此,之前的事,什么转不转世的事都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