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堂堂大靖王朝的暴君陛下,竟然屈尊降贵,心甘情愿在这里照看一个刚出世的奶娃子。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玄幻的事吗?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告诉他,还真有。
那就是鱼凉让他去寻孩子他爹。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他怎么知道在哪儿!
不可理喻的暴君!
温九卿心里破口大骂,面上却笑眯眯道:“喏。”
孕妇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去不少。
看见自己身边安静吮吸着手指头的小婴儿,不由微微露出笑意来。
余光意识到一旁坐着个光风霁月的矜贵公子,不由一愣,顿时响起这是白天救了自己的好心人。
于是挣扎着要起身。
“公子…”
鱼凉快步上前。
“安心歇息。”
孕妇笑着点点头,见这位公子面如冠玉,淸俊绝色,缓缓道:“公子瞧着倒不像这里的人。”
鱼凉:“从长安来。”
“我倒说呢,难怪公子生得这般俊美贵气,原是天子脚下来的,听说长安繁华,我不曾亲眼见过,倒真是遗憾。”孕妇叹了口气,忽然问道,“那位与公子一起的人,去了哪里呢?”
鱼凉微微挑眉,嗓音清磁道:“叫他寻人去了。”
孕妇问道:“寻什么人呢?”
鱼凉并未回答,反而道:“此前我见你满身怒气,出了何事?”
孕妇不禁红了眼眶,狠唾了一口,骂道:“还不是那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吃我娘家的,用我娘家的,养了许多外室不说,还堂而皇之将他那个表妹给领回了家,想把她抬为平妻!今儿带他表妹去听戏,我气不过,便想自己去找他算账,没成想动了胎气…那个该死的白眼狼,我定饶不了他!”
鱼凉静静听着,眸光如潭,没有一丝波澜。
“公子,你说,这样的男人,我还能要吗!”
鱼凉垂眸摩挲着玉扳指,低笑道:“夫人从心便是。”
这就是支持她甩了那渣滓的意思了。
孕妇内心略微感叹,又十分激动。
这是第一个赞同她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想法,也没有那么的惊世骇俗?
不一会儿,温九卿回来了。
拎着一个被捆得五花大绑嘴巴被一团臭袜子塞住的男人。
那男人被扔到床榻边,抬头见到孕妇,顿时激动地瞪大眼,呜呜叫着,似乎在示意她给自己解开。
孕妇微微一愣,不解地望向温九卿,见他眼神不屑,又望向身旁的矜贵如玉的公子。
“公子?”
说得去寻人…就是去寻自己那个狼心狗肺的丈夫?
鱼凉不带一丝感情的瞧了地上的东西一眼,朝孕妇微微颔首道:“他便交由夫人处置,要杀要剐,全凭夫人。”
地上的男人猛地瞪大了眼,嘴巴因震惊而张到最大,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孕妇狠狠剜了男人一眼,转而不禁有些惆怅。
这狗男人扒着她家不放,往死里吸血,除非他主动休了她,否则,无论如何她都摆脱不了他。
这世道,女子休夫,就是大不韪,是要遭世人白眼谴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