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有未女子绾过发,他动作很是生疏,一连绾了几次,方才将她散在身后的长发整理好。
她后颈正中间有一颗红痣,肖檐覆手轻轻揉捏,低声道:“殿下还难受吗?”
她身上的温度已经下去,额头也渐渐转凉,想必是烧退了。
自然是难受的,楚蘅芜点了点头。她身上没有一处不难受,昨日吃了楚又萱给的包子之后胃里便一直翻江倒海,今日受凉发烧又失去了大半精神气。
最难受的还是她动不了,周身软绵绵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受她的控制。这几日她总有一种会不会永远如此的错觉。
她曾见过因为意外瘫痪,只能躺在床上的可怜人,如今她这般情形,也差不了多少。
见她点头,肖檐大掌扣住她的后脑,低声道:“殿下想要她什么时候死,怎么死,臣帮你报仇。”
他说着攥住她的手,示意她给自己写字。
手指还是能动的,楚蘅芜指甲上红色的丹蔻已经褪去了一部分颜色,她缓缓划过他的掌心,写到:别杀她。
“为什么?”肖檐眸子一沉,想到那个女人便有些作呕。
一开始他不杀她是想知道太子玄的余孽老巢在哪里,但是今夜之后他便不准备忍了。
再这么下去殿下只会吃更多的苦,今日若不是他忍无可忍,殿下便要自己熬到烧退。他现在只想将殿下带回长安,让她重新变成长安城中高高在上的寿阳公主。
有人,识我。楚蘅芜再次写到。
肖檐反应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低声道:“殿下是说,太子玄余孽中有人认识殿下?”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楚蘅芜点了点头。
她从来没有出过长安,可是从楚又萱的口中可以猜出,那个人似乎并不想伤害她,甚至在护着她,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那个人到底是谁。
见此肖檐喉结滚动将她头往下压了压,让她看向自己,沉声道:“殿下是在想谁?”
楚蘅芜摇了摇头,低头在他唇上点了点。
“陛下派了十二护卫跟着我,殿下和他们回去,这里我来处理。”肖檐脸色稍好,哑声道:“臣看不得殿下受苦,殿下回长安之后便会有太医为殿下诊治,殿下不必害怕。”
打草惊蛇。
楚蘅芜指尖微微用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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