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望京便是莫黎河,再往北走就是勾戈的领地了。
肖檐绕到马车旁,不动声色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向里面带着斗笠的楚蘅芜。
几日下来她又消瘦了不少,腕骨凸起,一只手便能轻轻松松起来,还余一半。
察觉到他的目光,楚蘅芜微微抬手,示意他快离开。
楚又萱不是傻子,他看得太久定然会引起怀疑。
这几日肖檐越发大胆,甚至不等楚又萱睡熟便钻进马车,弄得她总是心惊肉跳,生怕楚又萱发现打草惊蛇。
“公子?”楚又萱的声音从前面响起,“公子去哪里了?”
楚蘅芜吓了一跳,手指动的更加明显。
接收到楚蘅芜的示意,肖檐顿了顿,绕到马车前。
“姑娘。”肖檐抬手抱拳,低声道:“如今已经到了望京,是时候就此别过了。”
闻言楚又萱我有些惊讶,但是转念又想明白了。
靳重光军队驻扎在莫黎河附近,肖檐是从长安逃出来的,自然不会自投罗网,索性就在望京这里落脚。
倒是可惜,她原本以为还有一两日相处的时间,到时候说不定可以趁机勾到床上,好好气一气楚蘅芜。
眼前人太不解风情,前些日子她凭白做给瞎子看,白费了不少力气。
想到这里,楚又萱舒出一口气,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路同行也算有些缘分,他日若是再次碰面,公子可不要忘了奴家。”
“会碰面的。”肖檐藏下眸中的冷意,淡淡道:“在下与姑娘的缘分,不止于此。”
说完,不等楚又萱说话,肖檐翻身上马,深深看了一眼马车,扬鞭远去。
待到肖檐走远,楚又萱转头推开马车车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楚蘅芜身上。
黄沙随风吹入马车,砂砾挂在脸上有种轻微的痛感,楚蘅芜抬头,面不改色对上她的目光。
“你看着我做什么?”楚又萱掐住她的下巴,塞了一粒药丸进去,笑道:“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楚蘅芜被药噎了一下,剧烈咳嗽了两声,有些狼狈的扶住马车内的横梁。
看着她这幅样子,楚又萱心情大好,娇笑道:“不过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肖檐除了长得好看些,也不过如此,还不如”
她说到一半不说了,楚蘅芜皱眉,声音沙哑道:“不如谁?”
“马上你就知道了。”楚又萱敷衍,从马车另一角将檀奴拎起来,冷笑道:“不愧是靳重光的种,一路上竟然没有生病给我找麻烦。”
楚蘅芜心脏跳了跳,手心出了一层汗。
檀奴年纪小,她生怕楚又萱发疯,真的伤害到檀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