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急忙问道:“祖父,可是出了何事?”
温柏却恍若未闻,一把丢开手里的姚氏,朝院中跑去。
众人这才瞧见,那远处正有两人朝着这外厅走来。
一人身穿白衣,身姿颀长,手里推着把安了轮子的坐椅。而椅子上坐着的,却是昏迷许久、卧床不起多年的定国公温岐。
“爹爹……”温仪呆呆地站在原地,眼里霎时充盈上泪水,视线迷蒙。
她拉过卞宁宁的手,抖着声说道:“宁儿你掐我一把,我是不是在做梦?”
父亲卧病在床多年,怎会突然清醒过来,又怎还能像如今这般坐起来?
若不是做梦,那便是她气极产生了幻觉?
可卞宁宁却拉过她的手往外走去,嘴里也是激动说着:“是定国公,是你父亲!”
温柏已先一步行到定国公面前,花甲老将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岐儿,你……”
定国公仍旧虚弱,面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就会被残风撕破一般。
他缓缓抬手,作揖行礼:“这些年有劳叔父了。”
温柏忍不住落了泪。他迅速别过身,状似不经意地抹了泪,笑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句话,你是我的孩子,说什么有劳?”
定国公扯着嘴角笑,却比哭还苦涩。
他转过头,看向被卞宁宁拉着跑过来的温仪,笑意才终于弥漫到眼底。
他张开双臂,迎接着自己的女儿。
可温仪却突然扯住卞宁宁,停了步子。她与定国公隔着五步远,看着那个满头白发、比温柏还要苍老的男人,痛哭失声。
“谢谢,你……我……”
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或许是说自己这些年有多委屈,或许是说自己有多想和他说说话,亦或是只是想告诉他,自己长大了,成了大姑娘了。
可再大的姑娘在父母面前,却终究只是个受了欺负就放声大哭的孩子。
温岐无奈笑笑,拍了拍身后的白匀,示意将他推过去。白匀应下,将他推到了正放声大哭的温仪面前。
“仪儿这是怎么了?同爹爹说说?”
手上传来略微粗糙冰凉的触感,才止了她的哭声。她蹲下身,紧紧抱住自己的父亲,再不撒手。
“爹爹,你终于醒了……”她的泪滑落,润湿了定国公的衣衫。
定国公抚着她的脸,声音衰颓,掩不住颤抖:“都是爹爹不好,让仪儿受委屈了。”
“岐儿,当真是我的岐儿!”
温老夫人也跟着走了出来,瞧见当真是自己儿子醒了,赶忙撇下搀扶着自己的仆妇,三两步就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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