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他与匈奴一直有来往,且将众多美貌女子献给匈奴,可他后来竟是将主意打到了我女儿刘芸身上。”
“他见芸儿貌美,又是世家出身,知书达理,非普通百姓能比,便想将芸儿送给呼延准。可恰巧他与我说此事时被芸儿无意听到,芸儿害怕,就将此事告诉了她父亲。”
“她父亲为了保护她,便想法设法收集郝盛远与匈奴勾结的证据。可此事自然没有瞒过郝盛远,所以在郝盛远的寿宴之上,将她父亲毒杀!”
“所以刘光耀根本不是被一念阁的伶人所害,背后真正的凶手是郝盛远!”
惊吓一波接一波,纵是平日里见惯风浪的大臣如今也被骇得语塞。
但此事,刑部侍郎杨忠却是知晓的。
杨忠默默往一旁走去,试图用他人掩盖住自己的身影,生怕被柳玉欢看见。可天不遂他愿,下一秒柳玉欢的视线就穿过层层人群朝他扫来。
“郝盛远是罪魁祸首,而替他扫清障碍的是他,刑部侍郎杨忠!”柳玉欢毫不犹豫指向杨忠,引得众人纷纷朝他看去。
杨忠霎时冷汗直冒,却强迫自己压下慌张,在心里将刘光耀被毒杀一事迅速盘思了一遍。当初那件事做得干净,替罪之人也已被处死,应当并未留下什么祸患。
他渐渐挺直背脊,义正言辞说道:“既然你这般笃定是我与郝盛远联手毒杀刘中丞,那你可有证据?!”
“当时寿宴上朝臣众多,你问问可有谁见着我命人下毒了?”
他看向那日参加寿宴之人,换来的却是回避和沉默。
郝盛远私下结交权臣本就不该,更在圣上不知的情况下宴请群臣,如今谁还敢承认自己参加过郝盛远的寿宴?
本就是无人知晓的事情,杨忠非要将其说到明面上来,众人只能不吭声,生怕圣上知晓自己与郝盛远关系匪浅。
杨忠见众人如此,也反应了过来,心中气闷,甩着袖子说道:“若有证据就一口气说出来,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证据?此事我并无证据。”柳玉环讥诮一笑,也不知是笑杨忠还是笑自己。
“我说出此事并非是想借此将你定罪,左右你与郝盛远脱不了干系,圣上自会裁决。”
杨忠又想起那本蓝皮册子,也没了与柳玉环争执的精力。他知道柳玉环说得没错,就凭那册子上记载的东西,他这顶乌纱帽都难保。
柳玉欢要的,也不过是说出实情,至于旁人和圣上信不信,便让他们自己揣摩了。
“郝盛远毒杀刘光耀后,又怕芸儿将他与匈奴勾结一事告知旁人,便趁我不备命人将芸儿杀害。而我当时愚蠢至极,竟还想着帮他遮掩,最终将自己送入了牢狱。”
“我以为郝盛远会救我的,我以为我与他之间的情分胜过这世上所有人。而我也确实等到了他,可他却是来杀我的。”
“自那之后,我才终于幡然醒悟,看透郝盛远此人就是条薄情寡义的毒蛇,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人比他自己更重要。而当时我幸得贵人相助,得了颗假死药,这才逃过一劫。”
“当初之事亦是我蠢笨无知,自私自利,待此事了后民妇也甘愿受罚。”柳玉欢泪水涟涟,谈及此事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