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管事太监小心谨慎地走在宫道之上,手里摩挲着那枚玉牌,心中有些打鼓。
管事太监带着她七弯八绕,才终于踏入了后宫之中。
“也不知姑娘您是什么来头?竟能得皇后娘娘的手牌。”管事太监尖细着嗓子问道,余光不时瞥向斜后方的卞宁宁。
卞宁宁知他是故意打探,便回答道:“我与皇后娘娘乃多年前的旧交。”
“多年前的旧交?”管事太监呵呵一笑,说道,“看姑娘这模样也不过十八九岁,竟也能称得上多年?”
却不等卞宁宁应声,管事太监却在一座殿宇外停了脚步,说道:“到了。”
“你在这儿等等,咱家进去与皇后娘娘的人通传一声。”
“有劳公公了。”
卞宁宁规规矩矩地站在墙根下,视线紧紧盯着地面,不曾抬头。
须臾过后,耳边才再次传来那管事太监的说话声与一中年女子的笑声。
“胡嬷嬷真是客气,这些不都是咱家这做奴才该做的吗?”
“这大热天的,公公走了好些路,定是燥热难耐,这些不过是皇后娘娘给您的买茶钱。”
管事太监暗自掂了掂袖中的银袋,感慨着皇后出手就是阔绰,只是如果太子已逝,不知这阔绰还能撑得了几时?
但虽说心中这般作想,面上却是不显,管事太监笑眯眯地道谢离开了。
几息过后,胡嬷嬷才朝着卞宁宁小声说道:“进来吧。”
二人走进皇后寝宫,卞宁宁就见皇后一身白衣、面无血色地倚在贵妃榻上。但即便如此,周身气度却仍是直逼人眼,竟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民女余青竹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扫了她一眼,示意胡嬷嬷将她扶了起来,说道:“这里没有外人,知宁郡主也不必拘谨。”
卞宁宁见皇后直来直往,也索性直截了当问道:“皇后娘娘身穿白衣,可是已查验过太子首级?”
皇后揉着额心,蹙眉说道:“本宫与皇上一同亲眼所见,那半张脸,确是太子的模样。”
话虽如此,可皇后眼中却并未流露出哀痛,却是有些担忧的模样。
她看向卞宁宁,缓缓说道:“就是不知此事是否如当初知宁郡主向太子承诺的那般,若不是,那本宫定然会要了你和你父王的命。”
卞宁宁不卑不亢地站在殿中,面对皇后的严声威胁也并未流露出半点惶恐之意,反倒是让皇后心定了定。
“皇后娘娘放心,若此事不成,我自当以命请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