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后,云缃绮等人在半山腰孙宅前碰到了方才山顶那伙四散逃窜的年家人和县衙的巡捕。
此时,背上负累过重的崔寔,早有些力竭。
不待年员外着人来查看云安的伤情,只听“轰”地一声,崔寔便倒在了地上。
年灿灿见状,紧张地走到呆若木鸡的云缃绮面前,支吾道歉,“四娘,这,这,实在对不住。”
良久,才见云缃绮缓过神来,她摇头道:“这并非是你的错。去找安姊姊,先将我爹爹和阿寔扶进去休养,我下山去寻郎中来。”
年灿灿连连应下,敲了孙宅的门,不一会安氏便携着仆役走了出来。
安氏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崔寔,由人搀扶的云安,还有有些怅然的云缃绮,二话不说便带着人往宅中客房去了。
云缃绮又叮嘱了年灿灿,崔寔病发时怕冷,替他烧个炭火盆,便跟着年家人的车马,往山脚的云流市赶去。
她决定先行回窃心小居一趟。
那头,刘希正在等待着山顶这场大戏的结果,找他这个奉县万事通,应能更快寻到个靠谱的郎中……
因着是急事,车马行得很快,不一会,云缃绮便回到了云流市大门口。
她顾不得方才上山下山的疲惫,一路狂奔往小院儿跑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但见那雅室前的空地上,停了辆驴车。
车上隐约可闻有药草香。
云缃绮激动不已,推开雅室前的小门。
“是柳
先生,是柳先生回来了么?”她四下张望。
“四娘,好久不见。”
她循声往西边书斋走去,但见柳先生和刘希,正对坐着品茗,相谈甚欢。
见她满目慌张,刘希脸上笑容凝固,忙起身问道:四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梁六和卢三娘他们露了馅,阿灿被年家那群子侄和衙门的人抓走了?”
云缃绮摇摇头,也不说话,只走上前去,大口大口地喝了一杯茶。
略缓了片刻,她才答道:“阿灿无碍,一切都在计划中,她现下已是九福珠宝的继承人了。不过,我爹爹和阿寔,这两个计划外的人,都遭了殃。”
“云县丞和少府?”刘希不可置信道。
一听这话,柳先生也坐不住了,撂下茶杯站了起来,急声道:“五郎那小兔崽子,怎么了?”
云缃绮长长呼了口气,将方才云顶雾海发生的踩踏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柳先生背起随身的行囊和药箱,对着刘希拱了拱手,“刘员外,请见谅,你那吃不得辣的毛病,容老夫看过五郎再说,失陪了。”
还不待刘希答话,他已拉上云缃绮往驴车上去。
刘希急急撵上,“四娘,我同你们一道去吧。”
云缃绮摆手,“刘员外,我爹爹亦也伤着,还麻烦你去我家中请我二兄、三兄来一趟,带他们去孙宅接人。”
刘希见那驴车越驶快,云缃绮的身影越来越小,便也不多说,转身上马,往县城里的云宅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