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秋再度看去,
那中年文士大袖翻飞,腰杆挺得笔直,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子莫名的气势,汹涌而来,竟是还要盖下了自己这一身杀伐之气。
“还请先生教我。”
吴春秋神色郑重起来,言语之间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气势,求人,自然得有求人的姿态。
“解盟,求地!”
“待我大魏兵强马壮之日!”
“何愁不能能横扫天下?”
张仪挥袖朗声道。
“如今乾国如旭日东升,若是解盟……”
“何况孟夫子入朝一事想来先生也是知道的,这是国君的意思,也是衮衮诸公商谈过后订下的国策。”
吴春秋倒并未被一番言语而冲昏头脑,
眼下反而越发冷静下来,
“先生方才言语有些越界了……”
“已经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之言!”
吴春秋的语调渐渐冷了下来,门后那侯着的高大的门客闻声拇指已经抵住了腰间的长剑,轻轻推剑出鞘几寸,对上后者的神色又默默地按回了剑鞘,整个过程无声无息,那言语荤腥不忌的文人已经在生死边缘游走一次,可看那模样还不知晓,又或者说从未在意。
“哦?”
“越界吗?”
张仪好似后知后觉出声道。
“那么……”
“敢问将军,两国交好,缘在何处?”
张仪毫不在意将自己的后背对着那高大门客,面向吴春秋朗声道。
“两国交好自然是是世代情谊。”
吴春秋眼眸低垂道。
“哦?”
“世代情谊?”
张仪毫不掩盖的嗤笑出声,
一副毫无城府只有胸中墨水的狂士模样。
“敢问将军自己信吗?”
张仪质问出声。
吴春秋默然不语。
“想来将军自己也是不信的。”
“两国相交,在于一个利字!”
“很俗吧?”
“在下看来也是极为俗气的,忒俗了!”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到了在下口中两国相交竟也变得这般俗气,和千百年来那素来为人不耻,双手沾满铜臭气息的商贾有有何区别?”
张仪学着游历中听来的俚语自嘲一笑。
“可事实便是如此,往往更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