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多久,何呈奕就坐在榻边望了她多久,直到她睡饱了睁开眼,一眼瞧见何呈奕,小胖手揉了揉眼。
“太子哥哥。”嫩音似黄鹂鸟一般。
“你醒了。”何呈奕温声低语。
“嗯。”她轻应一声,自床榻上爬起来。
何呈奕轻笑一声,弯身自脚踏上将她的绣鞋拿起一只,随即轻轻给她穿上。
“新来的东西可都看过了?”他又问。
秦葶笑笑点点头,不禁叹道:“都看过了,真好看啊。”
“如果有喜欢的就都拿回家去。”何呈奕说道。
秦葶年纪虽小,可家教甚好,自己本身也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思来想去还是摇摇头,“我只挑了一两样就可以了。”
“为什么?”
“因为娘亲说,做人不能贪得无厌,那样不好。”
这的确是秦葶的家风,且看秦家一上下,一夜之间也可说是平步青云,再观这些日子以来秦家好似和从前在村子里也没什么两样。
秦葶的父亲在工造司里也一如继往,为人温和,毫无架子。
“可是我想将一切好的都给你,你在我这里拿东西,不算贪。”他缓声说道。
就是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在她的手边。
前世他这时候早就被何成灼贬为了庶人,宫中遭变,原本身子就不算太好的父皇被何成灼活活逼死。
重来一世,一切都改变了原有的轨迹,他也终于可以喘口气和平安顺的过几年日子。
他当皇帝的时候还早。
此下他只念着一件事,那便是陪着秦葶一起,不让她再受半分风雨。
小秦葶仍旧保持本心,即便他这样讲说,秦葶仍在他面前只是笑笑。
何呈奕轻抚了她的发顶,凝神望了她一会儿,这才道:“你家里可给你请了老师教习你写字?”
“没有。”秦葶摇头。
何呈奕单手一拍膝盖,“那正好,往后由我教你好不好?”
一提可以学写字,秦葶的眼珠子都亮了起来,“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何呈奕朝他伸开手掌,小秦葶将指尖儿轻轻搭在他的手上。
牵领着她一路来到桌案前。
何呈奕一早便为她准备了黄花的压纸。
秦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纸张,指尖儿小心捏起一张前后翻看,“哇,好漂亮啊,这上面都是真的花吗?”
长指轻摸了她的发髻,深望说道:“是真的,将小花晒干了,在制纸的时候和压上去,待干了,纸成,便是这样。”
“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秦葶自小在乡间长大,这花她自然认得,不过看了两眼便道:“是葶苈!”
“对,正是葶苈。”他一顿,“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