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跑了!
昨天晚上就跑了!
王鏊被江芸芸冷漠掐醒后,一听到这个日期又想晕过去。
“先别晕。”江芸芸一把撑住他的胳膊,用更冷漠的声音说出更吓人的事情,“完了,陛下说不定没听到宁王可能要造反的消息。”
王鏊嗷了一声,眼皮一翻……然后被江芸芸用力掐了掐胳膊……
“还要首辅主持大局啊。”她严肃扶起手边的国之栋梁,一本正经说道。
王鏊脸色灰白,眼睛全然没了光,茫然地看向江芸芸,最后忍不住垂泪,握着江芸芸的手,哽咽:“晚节,不保啊。”
江芸芸安抚道:“怎么会呢,还不知道陛下去哪了呢?”
“是不是打猎去了!”梁储立刻回过神来,一脸期望地问道。
最开始,他是非常不喜欢朱厚照玩物丧志,去骑马打猎的,优秀的皇帝就应该垂拱而治!
但现在,他认为朱厚照去打猎消消自己无处释放的精力,真是极好的选择。
小黄门看着阁老们一个个格外期待的目光,跟着长叹一口气:“陛下没说,但陛下前几日一直念叨要带人去居庸关转转。”
本还算冷静的杨一清都听得倒吸一口冷气。
居庸关、紫荆关、倒马关、固关是京西四大名关,一直驻扎着大量军队,而且若是从居庸关出关,就极有可能碰到扫荡的蒙古骑兵。
“一开始只当是开玩笑,知道昨日开始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三百士兵,正打算去禀告爷,谁知道,爷也不见了……”
王鏊虚弱地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他早就说想去边关大打一仗,我早就知道的,我怎么就没往心里去呢,我怎么就不当回事了,那可是,居庸关啊。”
梁储也跟着身形一晃:“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杨一清目光环视屋内,最后在非常镇定的江江芸芸身上一闪而过,心中微动,原本还有些慌张的心下意识跟着冷静下来。
“不对,三百人不少,五城兵马司,城门口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杨一清追问道,“还有陛下身边的人呢,难道全都任由陛下胡闹,司礼监的人呢,锦衣卫呢。”
小黄门也跟着一脸愁容:“谷公公和李新都走了,至于五城兵马司和城门口没动静,我们也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觉得吓人。”
杨一清仔细打量着面前说话的小黄门,突然冷下脸来,厉声呵斥道:“好你们个司礼监,怂恿陛下出走居庸关,完全不顾陛下安危,真当是罪该万死,江阁老的太监改制,难道没改到你们头上不成,来人啊,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杨一清常年在边关和人打交道,真正的刀光剑影,直面各种杀气血腥,别看他平日里笑脸盈盈,但一旦冷脸呵斥他人,威吓惊人,一个常年在皇宫内的小黄门自然是被吓得脸色大白,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嘴皮子哆嗦了,却不敢开口。
王鏊也被吓清醒了,看了一眼杨一清,又看一眼小黄门,最后悄悄伸手推了推一直没说话的江芸芸。
这小黄门是司礼监的人,听说还是谷大用的干儿子,时常需要往来内阁递送折子,虽说太监低人一等,但他们这些阁老自来是打狗看主人的,对于这些小黄门都还是颇为客气的。
江芸芸被人推了出来,只好咳嗽一声,严肃说道:“还不把知道的消息都交代清楚,陛下远离京城是大事,如此多的政务堆压,就等着陛下定夺呢。”
小黄门哆哆嗦嗦说道:“爷,爷说,都去找二皇子就行了。”
“二皇子知道陛下要走?”王鏊震惊。
在他心中,二皇子可太乖了。
小黄门摇头。
梁储一看,心中咯噔一声:“那如何去请示二皇子?”
小黄门和诸位阁老对视一眼,见一个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骇人模样,也跟着吓得要哭起来了:“爷就是这么交代,奴婢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