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厚照是偷偷来的,中途脱离大部队,带着江渝和谷大用,外加五个锦衣卫,就直奔江西的,但大家显然对此习以为常了,甚至觉得这太过正常了。
至少黎循传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他,已经非常平静了,甚至对于自己的座位被人悄悄挪走的幼稚事情,见怪不怪。
江渝嫌弃地咦了一声,果断把自己的位置让给黎循传坐。
“她两小时候就一直坐在一起的。”她坐在她姐对面,分着碗筷,随口说道,“以前在扬州就形影不离的,去哪里都一起的,干坏事都一起,挨打也一起,哦,罚跪也是一起的。”
朱厚照不爱听这些话,不高兴质问道:“那肯定不是你姐的问题。”
江渝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眉头皱来皱去,随后只好沉重地把手中的筷子塞到他手里,语重心长说道:“第一次听这话。”
众所皆知,江芸自小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乖孩子,黎老师的棍子已经轮流去过好几家大人手中了,现在挂在江芸自己的书房墙上呢。
要知道,好孩子是不可能有一根流传这么久的棍子的。
“说这些做什么。”江芸芸笑着岔开话题,“你们打算何时回去?”
朱厚照和江渝齐齐看了过来。
江芸芸震惊:“不打算回去?”
就连黎循传也颇为惊讶看向朱厚照。
“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吗?”朱厚照理直气壮问道,“我不想京城干活,让朱厚炜再给我干几年。”
“我也想看着你养好身体,娘听说你掉水里,担心坏了,还说想来看看你呢。”江渝也紧跟着说道。
江芸芸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了:“江西现在各地主官十缺七八,尤其是之前被宁王占领过的地方,基本已经乱成一团,现在过来太不安全了,让娘在扬州等着,我弄好我会回去一趟的。”
江渝不高兴嘟嘴:“你怎么这样啊?一直拒绝娘,娘想来找你好几次了,你每次都拒绝了,路上确实不安全,但也不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娘之前来兰州找我玩,我们就让她跟着徐家的队伍过来的,娘走之前还给我和江漾报了一个很大的红包了我们,我们都很高兴的。”
江芸芸错愕。
黎循传轻咳一声,柔声缓和气氛:“江西和兰州不一样,边贸开了还这么多年,沿途早有士兵保护,匪盗大都会避开那里,而且徐家现在在江西也没有做生意,如何能再麻烦人家。”
“那肯定也有其他办法的啊。”江渝捏着筷子,嘟囔了一句,“你多久没见到娘了,你都不想娘嘛。”
江芸芸抿了抿唇。
“那我,那我回头让南直隶的人派人护送你娘过来。”朱厚照也瞧着情况不对,连忙缓和姐妹情绪,“我们这一路上也不是也挺乱的,你娘年纪也大了,江芸也是担心出门不安全。”
江渝叹气,低着头扒拉着米饭:“算了,还惊动南直隶的人出面,回头别人又要骂我姐了,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吃饭吧,饭都要冷了。”
“吃吧,张道长早上说南昌的药都被搜刮没了,他要去隔壁看看,这几天都不回来了。”黎循传说道。
四人就这么安静地吃完饭,江芸芸有心和江渝说话,奈何她吃完饭就跑了。
“她也不是小孩了,会想明白的。”黎循传安慰道,“朝廷对江西的任命下来了吗?”
江芸芸收回视线:“还没,但是应该也快了,江西需要的人太多了,没被历练过的人派过来不顶用,历练过的人能调动的也不多,我让介夫看看有没有老成之人可以重新启用。”
“若是要推行你的清丈,确实要能力卓越之人,但至少要对清丈报以赞同的。”黎循传说道。
“让内阁自己想办法吧。”江芸芸倒是放松。
朱厚照就捧着大鸡腿听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朝堂之事愣是一句话也不说,活像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江芸芸刚放下筷子,准备回去办公了。
朱厚照:“哎,多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