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冕看了江芸一眼,又看了已经开始抱着大鲤鱼来回翻看的朱厚照,半晌之后才说:“定当让江西走上正轨。”
“那就请诸位回衙门一续。”江芸芸笑着,直接带人离开了。
蒋冕被人拉走了,忍不住问道:“为何不让陛下回京,京城岂可一日无主。”
江芸芸笑说着:“敬之是觉得现在的陛下好,还是刚登基的陛下好?”
蒋冕想也不想就说到:“那自然是现在的好。”
刚登基的朱厚照年轻气盛,一有不顺就发脾气,严重到甚至是内阁大臣都不见,朝廷大事更是随心所欲,现在的陛下虽然还点跳脱,但到底对政务还是很上心的,而且也不会随时随地闹脾气,闹得朝堂人仰马翻。
“那敬之也该知道,陛下是有自己想法的人,他在这里自有他的道理。”江芸芸笑说着。
蒋冕沉默,随后冷不丁说道:“钓鱼也有想法?”
江芸芸咳嗽一声,随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蒋冕虽然心中放下几分,但还是忍不住担忧:“也该回去了,不明不白的,二殿下监国也是在奇怪。”
江芸芸想了想:“陛下有意在南京直接处死反贼宁王。”
蒋冕眼睛一亮。
“诸位若是不嫌麻烦,先把宁王的事情收尾了吧。”江芸芸笑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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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炎热还未开始,江芸芸就在江西的衙门张贴公告,要求各地举报宁王的不发事情,万万没想到,娄家第一个击鼓鸣冤,江芸芸亲自接待了他。
自此来开了轰轰烈烈的告状会,每日江芸芸白天接待百姓,晚上就开始和官员们开小会,然后把工作布置下去,整个江西的官员刚到位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迫高效运转起来。
七月初,朱厚照捏着手里的宁王名单,来来回回看着。
江芸芸笑说着:“百姓告状的内容七零八落,我也不好排查,这些都是蒋巡抚亲自异议确定过去,便是有一点怀疑的,他都要仔细核查,三方印证的,出错的可能性极低。”
朱厚照嘟囔着:“这老头瞧着一把年纪,还挺认真。”
江芸芸看了他一眼。
朱厚照立马大声告状:“我每次见到他,他都哭着要我回家,我都怕了,现在见到他都绕道走了,我可是皇帝!”
江芸芸忍笑:“陛下的想法又不和他们说,他们自然担忧。”
“可我不和你说,你都知道。”朱厚照颇为得意,“他们就是不如你。”
江芸芸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夸还是骂了,只好转移话题:“这些人的处理意见,我们到时候拟一份章程来,只是还有一点,不知宁王一脉如何处理。”
朱厚照显然也是思索许久的:“本想参考当年宣德帝的事情,饶他一命,但此人显然恶行比那人还要过分,而且若是放了他,难道还要他做藩王,那如何对得起江西的百姓,又或者关到凤阳高墙,如此,会不会纵容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
他看向江芸芸,却又沉默下来,江芸芸也不催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我想杀了他,以儆效尤。”朱厚照低声说道,“废除宁王一脉封号,所有参与此事的宗室全部斩首,子女贬为庶人,其余人隐瞒不报,全部降一级。”
江芸芸仔细思索后:“似乎有些重了。”
“我这几日也不是一整天去钓鱼的。”朱厚照突然哼唧了一声,“我和百姓聊了聊,宁王一脉在江西也是作威作福惯了,也该让他们吃吃苦头了,剩下的就按照你的宗藩条例去办,你不是一直想找个机会为宗藩条例背书嘛,宁王的事情不是正好撞倒你手中。”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虽然陛下钓的鱼一条也没吃到,但是陛下的眼睛却比潘阳湖的鱼还灵呢。”
朱厚照气急:“我会钓到鱼的!我会钓到鱼的。”
他怒气冲冲离开后,江芸芸开始着手处理宁王叛党的事情,只是这一下午她的书房,众人来来回回,片刻也不得安宁。
“京城批复了我们要流民复业的折子,现在就发呢?为何不等清丈的事情完结了再说。”
——“别人赶过来不需要时间吗?便是想清楚也要时间?自然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宁王剩下的这些叛贼是不是也要送到南京啊,王伯安还没回来呢。”
——“再找个人送过去就是,这是他们的名单,抓人的时候不要太惊动百姓。”
“白鹿洞书院这次损失惨重,有一个女学长名叫章才储想要重整书院,为这次奋勇杀敌的师生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