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继续交粮食啊。”梁储不解。
“南方自来多山,除了长江口那一大片地方,他们的土地开垦大都以山地为主,不似平原地带,一马平川,哪里都能种地,在海贸之下,不少人都开始下海做生意了。”江芸芸解释道,“一旦做不成生意,他们没有一分钱。”
梁储瞪大眼睛,下意识骂道:“我就说士农工商,百姓就该好好种地的。”
杨廷和解释道:“若是好种,浙江福建广州就不会在最开始就有大量百姓偷逃出海做生意了,这是本末倒置的说法。”
梁储还是不高兴:“那不是都荒废了土地,做生意本就风险大。”
“种地更靠天吃饭,就像今年南直隶,哪块不是好田,哪个百姓没有好好照顾,可又有哪块是大丰收的。”江芸芸看向他,平静反问。
梁储被怼的不说话了,闷闷地看了王鏊一眼。
王鏊立马开始打圆场:“好了,说这事做什么,不是在说佛郎机人吗,那诸位对这事怎么看,同不同意。”
江芸芸摇头:“他们的船只既然能带领他们的商人千里迢迢来到大明,那未来的某一天,就能带着他们的军队远赴重洋,若是出借了那块土地,这这里就会成为他们攻打大明的登陆点。”
王鏊一听脸色凝重。
杨廷和附和点头:“这些年的军费大都花在预防蒙古人又或者南面的少民动。。乱,京城内部也是很大一笔开始,导致沿海也就广州的某些卫所还有一些战力。”
这些卫所还是每年财政议事时,江芸强势力保的,这才每年能拨出个几万两给他们训练士兵,维护船只,修缮炮火的。
“他们这样反而是在步步逼近。”杨一清想了想也说道,“从满剌加到沿海的某一块土地,番夷野心不减,这就是一块大。雷。”
王鏊犹豫:“外面的同僚都颇为赞同此事。”
“那就看陛下的选择了。”江芸芸说道。
朱厚照怎么想的。
朱厚照一个反应是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一块地是多大,是一个人落脚的那么大,还是一个县城的这么大,又或者是一个州这么大?
“听上去很古怪的,一般都有问题。”他秉持着多疑的态度和朱厚炜说道。
朱厚炜合上折子;“说的还挺好听,就是不知道到底想怎么做,若是借出一个地方,那后续怪我们管理吗?会给我们缴纳钱银呢?万一他们那边的人发现了这个事情,也想圈一块地呢,那我们给吗?若是都给了,那这块还是大明的嘛?若是不给,那他们万一不和我们做生意了怎么办?”
朱厚照点头:“他们之前都闷不做声,现在突然这么高调,是不是他们也有了底牌,但我们却不知道。”
朱厚炜不解:“比如?”
“火器啊,万一他们研究出更好的火器了呢。”朱厚照嘟囔着,“他们之前的火器就比我们大明好,我们现在用的就是他们那门改良的,你说他们那边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能工巧匠,所以才能研究出这么好的东西,你说我们要是打过去抢过来如何?”
“不如何。”朱厚炜面无表情说道,“不准想这些事情了。”
朱厚照冷笑:“当爹了就是不一样了,现在给敢跟朕摆谱了。”
朱厚炜更是冷笑:“哥当皇帝就是不一样了,现在给我摆起架子来了。”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
“爷,内阁递上来回复。”谷大用悄无声息上前,打断兄弟两人无聊的冷战,笑说着,“江阁老亲自送的。”
“人呢?快请来坐坐,今年热得真早啊。”朱厚照连忙说道。
“哎呦,奴婢该死,江阁老递了折子就说要去兵部查一下水军的事情,就先走了,奴婢也都不知道挽留一下。”谷大用诚惶诚恐说道。
朱厚照叹气:“好吧,她忙就让她忙吧,今年绿豆汤银耳汤这些都早些准备送去内阁,但是就不要太冰了,江阁老年纪也大了,吃太冰了对身体不好。”
“哎,这就去准备,让那些小子们招子放亮一点。”谷大用笑着点头。
朱厚炜的脑袋凑了过来,虽然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果然不同意。”
“江芸对佛郎机人还挺凶的。”朱厚照随后说道,“之前还故意吓唬人,那个来使就吓坏了。”
“那肯定是看出不是好人了。”朱厚炜笃定说道。
朱厚照也跟着点头。
“这边说的底门国是哪里啊,没听过,江芸说这群人在底门国也圈了一块地,如此到处圈地,按理不缺补给。”他眉心紧皱,随后对着一侧伺候的王伟说道,“礼部和鸿胪寺来人?,问问底门国在哪里,又是做什么的,可有那边的消息。”
礼部和鸿胪寺听闻这个事情立刻乱成一团,但问了一圈,大家都是一头雾水,甚至都不太清楚这个国家是否在大明的朝贡体系内,只有一个年迈的主客司主簿颤颤巍巍说道——“太。宗时间郑和下西洋的折子里说起过这个国家,是隶属爪哇的,我们一般只称之马六甲海峡以南的地区,当年这个国家向我们进贡了一种珍贵的檀香香料?。”
众人焕然大悟。
“这么小的地方啊,说起这个香料那我是有印象的,这个檀香很贵的,都是手掌大小的一小盒要三两黄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