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冷冽的秋风霎时涌入,几片走廊上的枯叶打着转儿的被吹进来,陆应淮站在门边,大概是刚打完球,校服一如既往的甩在肩上,指尖的烟头在风里或明或暗。
陆应淮最近心情不太好,家里私生子弟弟和小妈成天闹腾搞得他很烦,今天难得过来抽根烟,结果还遇到这些人敢欺负宁愈。
那张平时就显得看谁都不耐烦的脸此时更冷,他蹙着眉活动了下手腕,把刚刚点燃的烟头丢到地上踩灭,一句话也没说,就把那些人打得抱头鼠窜。
陆应淮打架不给自己缓冲,就算是碾压局,他的手指骨节也擦伤渗血,泛红了一大片。
但他没觉得疼,还有空复盘一下自己刚刚的动作是不是很帅。
教室门又被风吹得猛地关上,教室里暗下来,那些人都走了,这里只剩下他和宁愈。
陆应淮忽然有些无端的紧张,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反复想着宁愈会不会夸他,宁愈会怎么夸他,还是说他刚刚点了烟,身上又有烟味宁愈会不喜欢。
宁愈的眼睛在阴暗的教室里像星星,小心翼翼的捧过了他的手,轻轻吹了吹:“谢谢你陆应淮,你好厉害,一会儿我陪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
寒风里混合着潮湿树叶与淡淡烟草的气味,宁愈的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快,他的手明明冰冷,脸颊却滚烫,整个人似乎要被裹挟进这股独属于陆应淮的味道里——最初感受是冰冷的,但剖开又炽热。
空气在宁愈看向陆应淮的目光中升温加热,变得粘稠柔软,似乎亿万年来天地的所有暖意都尽数被汇于这小小方寸之间。
风声与叶浪声都贴心的不再遮掩那两道怦然的心跳声,陆应淮怔怔的看着宁愈泛红的耳朵与脸颊,不自觉的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
想着刚刚来自宁愈的夸奖,他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才摆出来个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淡淡道,“不算什么,小事而已。”
“然后呢?”
白兔小淮“咔嚓咔嚓”的吃饼干,听着宁愈说喜欢他,一时分不清是饼干更甜还是心里更甜,心底膨胀的愉悦与喜欢像一个被吹到极限大的气球,下一秒就能炸开。
见宁愈停下,他不满的晃晃自己的小短腿且当催促。
“然后……就没有什么了啊。”
宁愈脸上的笑意淡下去,眼帘垂下,声音也变低:“后来高一上学期结束,你哥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上学。”
“我们再也没有见过。”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只剩下饼干的奶香气还在飘荡,陆应淮看着失落的宁愈,心尖涌上细细密密的疼痛与酸楚。
他多想将宁愈整个人揽在怀里,告诉他我就在你身边,可他现在还是三岁的模样,他只能像平时宁愈亲他那样,动作生涩的亲了亲宁愈的脸颊,“小宁哥哥……别伤心,你要来捏捏我的兔耳朵吗?”
“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