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彻忽悠失败也不慌,面不改色心不跳,问她,“难道我说的不对?”
感受到他放在她腰上随时准备挠痒痒的手,顾沅选择向“无赖势力”低头,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你对,你说的都对。”
两人说笑着,马车出了长安城门。
过了检查后,顾沅懒洋洋的靠在裴元彻怀中,手掌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调笑道,“第一站选在扬州,你就不怕我又跑了啊?”
裴元彻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漆黑的眼帘垂下,深深的凝视着她。
良久,他沉声道,“那我继续把你追回来。”
无论她逃到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一定寻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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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是第一站,他们住了足有三个月。
之后,他们沿着运河一路游玩,有时喜欢一个地方,就停下来,租个小院子,慢慢悠悠的住着,直到住腻了,再继续启程,前往下一个州府。
他们到了白墙黛瓦的江南,在那里坐乌篷船,品黄酒,俩人喝的醉醺醺,彼此依偎着,听娇滴滴黏糊糊的江南小调儿。
他们到了山多路险的岭南,在那里吃新鲜的荔枝,吃得嘴巴都上火长水泡,还是忍不住去吃,自己吃饱了还不算完,还寄了许多荔枝干给长安的亲人们。
后来,他们还坐船去了儋州,半路遇到了水匪,好在暗卫武艺高超,不但顺利逃生,还联合当地官府一起剿匪,为民除害。
“微服私访”的太上皇和太后,收获了一大片的民心。
裴元彻不在乎什么民心不民心,那是皇帝应该关心的事,与他太上皇有何关系。
他只一副“老天开眼,还我清白”的神色,认认真真的对顾沅道,“我从前便与你说过儋州多水匪,你不信我,这回总信了吧,文明晏他就是倒霉!”
顾沅觉着好笑,“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着?”
裴元彻哼道,“我受了那么多年的冤枉。”
看着这个脾气越老越倔的男人,顾沅弯起眉眼,像是给狮子顺毛般,耐心哄道,“好好好,冤枉你是我不对,是我先入为主,这事我跟你道歉。”
裴元彻大度的“原谅”她,英俊成熟的眉目舒展开,拉住她的手,“儋州的海鲜宴天下一绝,我们去尝尝。”
其实他要的不是她的道歉,只是想让她多哄哄他。
人上了年纪,就愈发想被人爱着,宠着。
离开儋州后,他们又去了西南、蜀地、陇西,还到了沙洲,往西域几个较近的小国转了一圈。
这般走走停停的游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渐渐地,裴元彻和顾沅都老了。
在一片喧闹喜庆的爆竹声中,大渊迎来了正元二十一年的春天。
这一年,裴元彻六十岁。
宣帝给他办六十大寿,寿宴热闹隆重,恭贺不断。
无人注意到桌案之下,太上皇紧握着顾太后的手,低声道:
“沅沅,这些人都是谁?这里太吵,我不想待在这,我们回去,你给我煮长寿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