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摄政王对他说了无数情话,面前的摄政王却只说一句“有罪”。
摄政王不知小皇帝这些旖旎情思。
他只说:“柳星汝有谋逆之心,臣知晓此事,却未奏予陛下。如今柳星汝逃出京城,不见踪迹。”
随着摄政王的话,小皇帝的心一点点沉下。
他问:“先生,你既知晓,又为何不奏?”
嗓音既冷又轻。
楚慎行听着,一哂,正要答话。
可小皇帝紧接着开口,说:“先生既知晓柳星汝逃出京城,又立刻来报……罢了,我历来知道,先生最重旧情。柳星汝既是老晋王留下的人,无怪先生此前给他机会。只是他自己不知珍惜,辜负了先生一番心意。”
楚慎行惊诧。
他不知该惊小皇帝竟然这般信任自己,还是还诧异于小皇帝这会儿竟像是在安慰自己。
以至于一时之间,楚慎行难得不知如何言语。
到最后,也只干巴巴说了一句:“陛下这么说,臣却是无地自容了。”
秦子游说:“先生,称‘我’即可。”
楚慎行眼神晃动。
秦子游又郑重许多,问:“先生既知柳星汝早有反心,那他如今逃遁去向,先生可有猜测?”
楚慎行言简意赅,说:“上半年来,柳星汝家里,去了一个‘西南口音的亲戚’。”
秦子游眼神一晃,“这‘亲戚’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楚慎行答:“不过与人回忆塞北旧事。”
秦子游说:“先生说柳星汝失去踪迹,这么讲来,是已经前去追过?”
楚慎行答:“正是。”
秦子游问:“柳星汝是如何出城?如何行路?”
楚慎行说:“自南门出城,一路西行。”
他见小皇帝徘徊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先生随我来。”
天子推开内殿大门,阔步迈入其中,却又似记起什么,蓦然回头。
楚慎行刹住步子。
他见小皇帝目露纠结,快速说:“先生且候我片刻!”
楚慎行不明所以。但天子这么说了,他便应下。
他留在门外,听着小皇帝急急的脚步声。
像是到了窗边,将什么东西收起。
零碎的动静传出。片刻后,小皇帝的嗓音落了过来:“先生请进!”
楚慎行这才进屋。
他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去看究竟哪里不同。
小皇帝拿出一张舆图,在案上铺开。
秦子游问:“先生的人追至何处?”
楚慎行看着舆图,回答:“太行山下——陛下是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