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估算着时日,一边教学生、一边重练走路……没了药物影响,他这次复健顺利多了。
李濂虞虽然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情况瞒着大夫,但好在他是个听话的孩子,白穆不让他说,他就闭口不言,倒是免了白穆许多麻烦。
——这会儿白穆倒是开始庆幸他把墨砚打发回老家成亲去了。
若真论心思城府,墨砚恐怕还不如这个八岁的孩子……若是他知道白穆情况好转,保管不隔夜就能嚷嚷得全府都知道,白穆再要偷偷出去可就难多了。
不过心思多也有心思多的坏处。
……
白穆临走的那日,明明都绕过了巡视府邸的侍卫,走到拐角却对上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
大半夜的,枯草丛里蹲了个小孩,冷不丁地看见,当真有点吓人。
白穆还不至于被吓到,顶多就是意外,他倒没想到这孩子敏锐到这种程度。
“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儿?”
突然的声音,把李濂虞吓了一跳,两只手死死地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声。
他忍着眼泪循声找,总算在阴影里看见一人。
看清后,李濂虞又有些发怔:和白日里的先生并不一样,那人静静站在阴影处,和暗夜融为一体,好像本来就归属于此……
明明他并未遮脸,五官亦是一模一样,他却莫名不敢认了。
突然被崩人设警告的白穆:???
……
直到那人柔和了眉眼,露出和以往一般无二的表情,李濂虞方才确认来人。
他快步跑过去,扯住那夜行衣的一角,但拉住了之后却不知如何说。
他只是猜到先生要走,就不由自主地跑出来了。
……要拦吗?
他并不确信。
——他甚至不知道先生离开的原因。
最后他只扯着白穆的衣角,细声细气地问:“可是濂虞哪里让先生生气了?”
泪汪汪的眼就这么看着白穆,一脸“你说出来,我马上就改”的表情。
白穆:这小孩儿……
可爱得快犯规了。
白穆忍不住偷偷扯了一下他头顶的小揪揪,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仗着手速,没被发现。
在李濂虞眼里,就是先生在他头顶轻抚了一下,柔和了神色,温声道:“你做得很好。”
从来没被这么直白夸奖过的李濂虞:!!!
他眼中还挂着泪珠,脸却“腾”地一下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