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偏头。”
祈天河这厢正看到离开的希望,柳天明忽然低低重复道:“别偏头。”
哈?
他一说话,祈天河本能朝左偏了一下,一张脸正歪在外面盯着他看……镇长妻子眼皮耷拉下来,仅能看到一条缝的长眼睛眯起来:“来了两只小老鼠。”
镇长冷淡说:“是吗?”
语毕却是往外走,祈天河原以为他是要关门防止自己和柳天明跑了,结果对方做得更绝,再回来时猛地趴下身子,祈天河隐约看到镇长手上拿着一把长刀。
……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传说中四十米的大刀。
镇长推了推掉下鼻梁的老花镜,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原来是你啊!”
语气似乎带着新仇旧恨。
他把刀横过来,双手握住准备用力扫过,祈天河喉头一动,这一刀过去,一层皮肉都得没了。逼仄的空间躲藏便是有这点不好,一旦暴露,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镇长十分快意,长刀一挥,然而就在这时,床突然被顶了起来。柳天明双手再一用力,整张床翻转了过去。
木板碎裂声和飞扬的尘土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别说祈天河,就是镇长也因为惊讶导致手上的动作一滞。
床很大,是上好的实木所做,足足有一百多公斤。以这种角度,哪怕天生怪力也不可能这般轻易掀翻。
柳天明从地上站起来,瞥了眼祈天河提醒:“吸血鬼。”
祈天河闻言弯了弯嘴角,险些忘了,柳天明曾得到过伯爵馈赠的吸血鬼体质。
愉悦不过三秒,柳天明继续好心提醒:“速度也是吸血鬼擅长的方面。”
祈天河笑容微跨。
……所以对方注定跑得比自己快是么?
镇长那边已经回过神,拿起长刀疯狂地朝他们砍来,祈天河只觉得一阵风从面前飘过,再一看,柳天明已经出现在大门那里,而他距离长刀不到一米。
柳天明准备要在门口接应一下,谁知房子里传来追逐奔跑的声音,一分钟后声音渐渐消失。
“祈天河呢?”
凉飕飕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柳天明回过头,白蝉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的树下面。毒辣的太阳照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一点晒伤的痕迹。
“不清楚。”柳天明直言:“他没跑出来。”
口吻中几乎没有丝毫担心,柳天明不认为祈天河会死在镇长夫妇手上,通过最后那阵凌乱的脚步声判断,他当时很可能是选择往楼上逃。
这就很有意思了,只要不离开房子,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
可祈天河还是毫不犹豫那么做了。
白蝉听后沉默了一下,走到一棵大树下靠着,像是准备等人出来。
柳天明多少能感觉到双方关系匪浅,尤其是白蝉刚刚说话的口吻带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这会儿却没有冲进去救人。
“你不进去看看?”他问。
白蝉摇头:“不了,祈天河去了那间被藏起来的房间。”
……
先前上来,是绷带男从里面开得门,祈天河记下来大致位置,冲过来时半个身子用力往上一撞,门很沉重,缓缓开了一半。
关上时没合紧,祈天河也没有刻意再去推一把。
这就是一扇很普通的门,从内外都可以推开,阻挠不了任何想进来的人。他选择这里有几分赌运气的成分,镇长夫妇对着空墙烧香却不进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如果真的为了安抚亡魂,连门都不进未免显得太不诚心,唯一的解释是他们不敢进来。
祈天河一面平复剧烈奔跑带来的喘息,目光则死死盯着墙面,虽说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还是有几分紧张。身后的窗户早就被焊死填平,真要有个意外,连个逃生口都没有。
一分钟,两分钟……差不多五分钟过去,整个房间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
确定短时间内镇长夫妇是不会进来了,祈天河召唤出尸犬守着,独自坐在儿童桌旁思索问题。
根据绷带男的说法,小孩是被封印住了,封印他的人很可能是亲生父母,但双方间不是绝对压制与被压制的关系。第二次时间回溯时,镇长夫妇被带到小孩那里,死得相当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