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有储藏好的菜和食物,说明那两人平时也是去的。
祈天河低着头,睫毛不时颤动一下,在纸上写下猜测:夜间小孩的能力很强,有机会反杀镇长夫妇;杀死这两人并不能脱离煎熬。
第二种已经不是猜测,而是一种笃定,否则镇长夫妇被杀时,小孩这条线就该结束了。
“恶人罪孽未消,无辜的灵魂正在经受煎熬。”
后一句话无疑是说小孩,但前一句话真的指得是镇长夫妇么?
祈天河第一次产生这种怀疑,每一次接触下来,这夫妻俩扮演得是绝对恶人的角色。可信鸟给出提示前,白蝉阴差阳错害死过镇长夫妇一次,结果却是时光回溯。
信鸟的愿望如果是杀了镇长夫妇,那便和游戏的意志是背离的。
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尸犬的脑袋,略硬的毛质很不顺手,不禁对比起来:“还是鹦鹉揉得舒服。”
尸犬哼哼两声甩了下脑袋,走到另一边。
祈天河微微叹了口气,没继续喊它过来。余光无意间瞥见日记本……反正也是无事,他拿过来重新翻了下,半本日记很快又看完一遍。
这次祈天河似乎发现了什么,沉默半晌,又来来回回把信鸟出现的段落读了好几遍,隐约间明白了信鸟所指的‘恶人。’
心中有数后,祈天河站起身开始考虑离开的问题,试图找到房间中令镇长夫妇感到恐惧的源头。
自己翻箱倒柜不说,还招呼着尸犬一起:“刚刚你在地窖水缸边闻到的那个气息,帮我找找这里有没有。”
虽说先前被嫌弃了,本能还是让尸犬任劳任怨地工作着,四处嗅起来。突然它回过头,冲祈天河叫了声。
祈天河走过来,是几件没有洗的脏衣服,其中一件袖子上沾着土,祈天河往外拿的时候,一个东西跟着掉了出来。他眼疾手快接住,手腕被砸得生疼。
直接忽视了疼痛,祈天河观察起手上的东西……这是一件长命锁,似乎是主人换衣服时取下来随手放在了一边,他之前在镇子上也见过几个小孩戴,不过没有这么贵重。
纯银打造出得分量很足,掂着有点沉,长命锁系得是红绳,因为年头太久颜色早已变得暗红发黑。最下面吊着三个小铃铛,轻轻一摇,铃铛的声音能持续很久。
除此之外尸犬没有其他发现了,祈天河又细细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更加特殊的东西。他暂时把长命锁挂在脖子上,准备出去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回头带上了日记本。
此时距离祈天河进来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清楚镇长夫妇会不会守在门口,隔着厚厚一堵墙听不到什么,祈天河凝神拉开门,瞬间一把长刀砍进来。
尸犬低吼一声,镇长被震慑住。
祈天河故意摇了下长命锁,叮铃铃的声音刚一响起,镇长骇然地后退几步。
有用。
祈天河眼前一亮,试着往外跨了一小步,镇长气得手发抖,长刀几次举起,却又轻轻放下。
见状祈天河屏住呼吸彻底走出去,身后的门缓缓合上时,他知道彻底没了回旋的余地。这么近的距离,镇长一挥手,自己就得当场人头落地。
短短几秒钟的路程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电影回放,祈天河小心翼翼从镇长身边绕过,一直没有放弃观察对方的微表情,直到走到楼梯口的那一刹那,才彻底放下心来。
楼下门口还守着一个镇长妻子,铃铛声渐弱,祈天河及时晃动了一下。
镇长妻子的眼神比镇长更恐怖,阴森森的像是要在人身上凿出几个洞,她手里只拿着一根铁棍,对比长刀攻击力就要弱了几分。祈天河带着尸犬大摇大摆往下走,两个纸老虎一个比一个表现得嚣张。
“麻烦让一让。”祈天河指了指门,表示要出去。
镇长妻子无动于衷,祈天河靠近时,长命锁快要挨到对方身上,她连忙退开几步。
门开了,祈天河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回头冷笑:“长命锁是长辈送给孩子的心意,寓意平安,现在你们却避之如虎,还真是讽刺。”
出门后他又抖了抖铃铛,没听出什么不同,不明白镇长夫妇为什么会害怕这东西。
“勾起了残留的人性吧。”大树下,有人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来。
祈天河走过去,听到白蝉的抱怨:“过副本真是件麻烦事,影响睡眠。”
祈天河关注点在于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提取出关键词:“人性?”
“你不会觉得这是他们本来的面目?”白蝉虽然很看不上镇长夫妇,但还算中肯:“镇长不是什么好人,能恶到这个地步,和半人半鬼的状态脱不开干系。”
祈天河想起来绷带男专门提醒过自己,人成了鬼,性格会发生巨大转变。
并未过多感叹这点,他连忙和白蝉分享新发现,首先说了镇长夫妇变成这样是因为吃了信鸟肉,紧接着打开日记本:“你看这段话……爸爸说那是信鸟,是来拯救我们的山神,可见这个时候镇长对待信鸟的态度是相当推崇的。”
从尊敬到猎杀的过度,也不过才一个月。
“镇长在谈话中提到吃信鸟肉是从书上看来的,”祈天河望向白蝉:“所以是有人在这段时间给了他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