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华去拜访了曾季舒。
曾季舒出来迎客,沈曦华问原浔如何,曾季舒说打昏了,没醒。沈曦华说等他醒了再打他一拳,别让他醒了。曾季舒说好的。谁知道曾季舒刚答应下来,原浔就从房间里跑出来,鼻青脸肿,衣衫不整,颇为狼狈,一见沈曦华好好端坐着,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沈曦华的鼻子道:“今日种种,皆是拜你所赐!”
气话说完了就要持剑冲过来,沈曦华眼睛都不眨一下,撑着脸看热闹,曾季舒看见原浔要打人,直接一挥鞭子,从他膝盖上打过,从他脚下撩出来,打得他直接趴在地上,原浔撑起手臂,曾季舒又是往他背上一踩,原浔愤恨不已,喊话道:“有本事别耍阴招!”曾季舒把他抬起的头又打下去,教训人似的骂他:“没计量的小人,她是你能得罪的?你要是当初不作恶,我们也不会逮着你不放!”
沈曦华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甚至还拍手叫好:“好!往死里打!!这家伙不打不长记性,别让他下床,不然出去了跟谁联络我们也不知道,打!打残了我们好拿捏!”曾季舒本来还想对着原浔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再打上几拳,但是听到沈曦华这样说,她又下不去手了。堪堪放开他几分,原浔努力爬起来,只是干瞪曾季舒几眼,打却也不想打。
沈曦华得意一笑,道:“原兄现在正常不少呐,怎么不让你季舒姐姐多打你几下,我记得,你在封仙城里见她,你还哇哇地喊着讨打呢,‘夫人,你的蛇咬得我真舒服’。”
原浔简直要羞死,这家伙怎么专门找些膈应人的话来说!
他回曾季舒身边之后,精神比独自生活的时候正常许多,江潭落给他下的蓝羽硬生生的断了他用血气修行的路,他一用那法子修炼,就头疼得不行,多次尝试之后,就改用正经修炼的法子,牛不喝水强按头,曾季舒还强行把他送去灵木门去上课,苍涧年早晚都亲自对着他念了一大堆修炼道理,又布置了数不清的课业,完不成就封锁经脉,变为凡人,使他连出门都出不了,经过了半个月的高强度学习,硬生生把他变成了一个知法懂礼有道德的好妖怪。
就是有一点不好,他学得越多,积的口德就越少。
原浔指着沈曦华大喊:“爹的!王八蛋二百五!那你个泼妇,你少呛我,你有点本事又怎么了……哼,你给我等着,我早晚得道成仙,到时候,你,你们都不能打我了!”
沈曦华才不在乎别人骂她什么:“你骂啊!我就是泼妇,我就是蛮横不讲道理!”
曾季舒听他骂人,说完一番没底气的豪情壮志,对着他的脑门又是一推:“你害了不少人,还想成仙呢?!矜记镇、安记镇因你枉死的妖民都要活过来将你掐死才罢休!!”
原浔一听到这两个镇名,心虚低着头不敢辩解,除开毒藤不受他控制这一茬,这确实是他一念之差动的手,但不只是他一个人动的手,林皆也参与了,林皆这人推他做主谋,自己倒是完全隐身了,一想到他被抓,林皆逍遥法外就更是气得不行,骂又不知道从何骂起,只好自己憋屈的咽下这口气。
沈曦华看到他打骂不还口,也就懒得拿他取乐了,说道:“成仙的事再说吧,眼前的事得先解决了,原浔,我问你,陶灵是不是来过?”
曾季舒疑惑她为什么直呼陶灵的姓名而不加“师母”二字,原浔这边就接话了:“来过,净化的法阵是她做出来的,她来教我,我没做别的坏事。”
沈曦华“哦”了一声,又说:“她的法阵管用吗?”原浔觉得她简直是在说废话:“江国上下,最强的医士做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可怀疑的,你会,你去做一个试试。”沈曦华道:“逆转法阵的威力跟净化法阵的威力相比,哪个更强一些?”原浔听她的话,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我没有作恶,你也休想让我告诉你。”沈曦华只笑,不做辩解:“你有没有作恶我可不知道。况且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吗?我自有办法得知。”
曾季舒听出不对劲来:“天华,你想干什么?浊气会烧得你浑身溃烂,你灵韵纯粹,更是不能碰浊气,你别糊涂着乱来。”沈曦华漫不经心的笑道:“我可不会像某人这般糊涂,我是怕有人偷偷逆转阵法,我们防不胜防。”曾季舒点点头道:“是了,如果有心人利用这阵法,我们没法子对付,这可难办了。”
沈曦华道:“我就是这样想的,那像某人,什么都往人心险恶处想,非要骂到别人跟自己过去一样丑恶才罢休。”说着白原浔一眼。
原浔争辩道:“嚯哟,我警惕一点有什么错?修行等阶越高的人越要警惕,大山倾倒,必要压死一片生灵,特别是你这种,位高等阶高的,最为可怕。”原浔说完,那边就沉默了,曾季舒看着沈曦华,反复觉得不对。
沈曦华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是位高,但我的等阶不过是最末等的塑魂阶而已。与其想着防备于我,还不如把心思放在抓你那些旧部上,别让他们带着水毒藤到处搞破坏,今天打个寨,明天毒个城,一天到晚尽是小打小闹,搅和得人头疼。”
曾季舒颇有同感,说道:“没错,我已经抓了一个月的乱贼了,你能不能发挥一下旧主的威势,让他们自首啊。”原浔盘腿坐在地上,干瞪着眼珠子看着她们:“我没法子啊,我能受林皆蛊惑,我能有多大本事。”
沈曦华觉得原浔近来变化颇大,原浔向来狂妄,如今竟直白的在别人面前随意谈论自己,莫不是想诱导她把关注点落在林皆身上吧?沈曦华道:“行,你的事暂且不说,那么你有林皆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