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心情愉悦的一个夜晚。
却偏偏让她撞见不想见到的人。
不远处的包厢门骤然敞开,兼具上位者稳重和矜贵少爷气的男人左手正举着手机,看样子是在听电话。
施婳措不及防瞧见他。
霎时间,四目相对。
她顿时敛起眉心,目光旋即撇开,眉目间是不加掩饰的不悦。
贺珩眼神却震了震,举着手机的胳膊瞬间僵硬,也顾不得自己此刻正在接一通重要的商业来电,二话不说便收了线,迈着长腿大步朝她走来。
“婳婳,求你别躲着我可以吗?”
男人大约是太怕施婳会转身就离开,只能匆匆开腔。
贺珩今晚穿的是一身浅驼灰竖条纹英伦风套西,搭配一条香槟色复古花纹领带,矜贵而清俊。
他才二十四岁,但自从这几个月接手花玺银行以来,俨然愈来愈有成熟上位者的气质。
施婳内心一万个不想同他废话。
但同在京圈,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知道总归避不开,还不如趁早习惯。
横竖,她现在已是他的长辈。
思虑于此,施婳勾唇轻笑:“堂侄,你记性不好,堂婶再提醒你一回,称呼该改了。”
“……”贺珩被她生生噎住,极俊的面庞骤然泛白,他强忍着胸腔左侧的隐痛,闷声质问,“你该不会是为了今晚这则专访才答应跟贺砚庭假结婚的吧?”
京台今晚的专访,全网火爆,热搜第一霸了许久,到现在热度都没降。
贺珩自诩了解施婳,因为他的过错,她在感情方面受挫,恐怕就会把全部精力心思都投入事业。
何况她本就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女孩子,把自己的前途放在第一位。
如说她贪图贺砚庭的身价地位,他是不信的。
施婳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但若说为了事业,同意假结婚,两人达成协议,各取所需,不是没有可能。
见施婳不回答,他脸色更凝重,声线也愈发沉痛:“被我猜中了吗?婳婳,我说过无数次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是应该的。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冲动,你这简直是在和阎王做交易,懂吗?”
()施婳听得太阳穴直突突,只觉反感,她口吻不屑:“贺珩,你真搞笑,认识这么多年,你居然觉得我会拿婚姻做交易。()”
两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她原以为贺珩不忠,是品行问题。
但毕竟多年相处,他好歹是了解她的。
却不想他会这样理解。
真是啼笑皆非。
男人身上弥漫着一股子烈性洋酒的气味,她抬手掩住鼻息,后退了两步。
贺珩却愈发笃定,他掷地坚定:我不知道九叔是怎么同你协议的,但我确信你必定是被蒙蔽了,他那样手腕狠辣的野心家,婚姻不过是工具,你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那日在老宅得知施婳同贺砚庭领证的事后。
贺珩陷入了绵延多日的情绪溃败。
他的父母亦是震惊至极,谁都摸不透贺砚庭的心思。
但经过长时间的冷静,贺珩已经有了合理揣测。
贺砚庭是在美国开始掌权,最先控住权柄的是北美那边,然后是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