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约她一起吃午餐。
想到昨天中午的谈话,她不难猜出梁瑟奚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昨天有关专访该敲定的细节都谈完了,便是再有问题,也不至于次日就二次约见。
想来是因为昨日谈话间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梁瑟奚也对她稍加透露了微妙的心思,今日恐怕八成是想继续打听有关贺砚庭的信息。
施婳没有太多犹豫,直接婉拒了。
[抱歉,我已经吃过了]
梁瑟奚那边又很快回过来:
[这样,那下午你方便吗,方便的话我去京台楼下的咖啡厅等你,正好我傍晚有局在附近,专访相关的一些细节简单聊一下,用不了半小时。]
施婳感觉到她的坚持,一时陷入怔忡。
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论公,她已经接下了专访,以她的工作准则而言,无论专访对象是谁,她都会以工作为重。
何况梁瑟奚并没有什么错处,只不过是有借由工作之便,跟她“交朋友”的嫌疑。
她自然是不好老是拒绝人家。
但是论私,她着实不想再欺骗梁瑟奚了。
更不想夹在贺砚庭与梁瑟奚之间,充当尴尬的介质。
这种感觉令她不适。
细腻的指头捏着瓷勺,一下又一下搅和着粥水。
良久,她终于按耐不住,抬起眼凝向他,怀揣着局促紧张,细声问出了口:“贺砚庭,我想问一下,你跟梁小姐……熟吗?”
刚送入口中一块芦笋段的男人闻言,清冽的眸子毫无波澜地扫了她一眼:“哪个梁小姐?”
“……梁瑟奚。”她无意识吞咽,咬住了下唇。
“不熟。”
贺砚庭的回答毫无犹豫,更无感情。
好似在回答一个类似于“你吃了么”“吃了”的乏味问题。
施婳微微噎住,顿了几秒,调整好情绪才平稳开口:“是这样的,因为最近在工作上与梁小姐接触比较频繁,她好像对你有点……感兴趣。工作之余时常会同我聊起你,当然,这有可能是出于我的敏感,也许不是她的本意。不过我还是想向你确认一下,你对她有没有什么……想法?”
问题结束。
餐厅的空气忽然静默。
施婳愈发局促,手里的瓷勺攥得都冒汗了,腻腻地嵌在手里。
贺砚庭骤然撂下餐具,静如止水的深瞳冷静地觑向她,薄唇微哂:“我是已婚人士,能对妻子之外的人有什么想法?”
他的口气不算和善,语气透出冰冷的哂意,甚至近乎讥讽。
像是她提出了一个非常荒唐的问题。
但施婳并不觉得难堪,反倒好似心口压着的巨石缓缓落了地。
她细若蚊喃地应了一声,而后便垂下眉眼,静静地继续吃粥。
既然这样,她便松懈下来,打算以平常心同cersei来往。
她的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离桌前,软着嗓开口道谢:“礼服的事,谢谢您。”
贺砚庭没应声,只端着茶杯,浅浅抿了口红茶。
良久,他蓦然搁下茶盏,慵懒地倚着靠背,修长的双腿优雅叠搭着,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口吻意味深长:“太太,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