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罗的天赋能力,姜流云离开山洞前曾经听姜思钰随口说起过。
此刻听到凯厄斯咬牙切齿的话语,他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同情,并决定日后决不让阿罗靠近自己一尺之内。
下一刻,他呼吸一滞,蓦地停下脚步,想起凯厄斯曾经做过的那不知羞耻的事情或许也被阿罗窥见了,心中顿觉不好。
凯厄斯跟着停下来,被心爱的青年忽然剜了一眼的银发男人十分困惑,“西奈法,我让你生气了吗?”
姜流云可没有脸面说出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来,闻言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涌起的恼怒,“没有。”
他停顿一下,终是忍不下那口气,忽然举起左手在凯厄斯面前重重握拳,一字一句沉声道:“只是我忽然很想用这只手给你一拳。”
看着那只自己珍藏了九年的手,凯厄斯立即意识到自己对它做过的事情被发现了。
银发男人心中有一瞬间的赧然,但心爱的青年没有直接给他一拳的举动让他很快放松下来。
他抬手抓住黑发青年举在面前的拳头,送到唇边细细亲吻,红宝石般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对方,声音又低又沉,“尽管来吧,西奈法,你所给与的一切我都乐意于接受。”
这短短的几句话宛如擂鼓一般打在姜流云心上。
银发男人的话语仿佛最坚定的誓言和承诺,但姜流云感觉到指间传来微凉而濡湿的感觉,却又不可忽视的在这个月光皎白的夜晚添加了浓浓的暧昧气息。
姜流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又自觉已经有了姜思钰这么大的儿子,可迎着凯厄斯灼热得仿佛含着炭火的目光,他却不自禁的生出了想逃跑的冲动。
——明明过去,无论凯厄斯做了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他猝然收回左手,目视前方,继续往前走,一边冷冷道:“你给我安分一点。”
凯厄斯紧跟他的脚步,脸上笑意加深,眼神却很无辜,“我一直都很安分啊。”
姜流云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想得到这样的一个回答,立刻回想起之前发生的让自己险些心胆俱裂惊魂动魄的种种,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雅典娜的那一枪几乎要了你的命!”他咬牙道:“谁让你替我去挡的?就差一点点,你就该去冥府了。”
“攻击我们的人是雅典娜吗?我都不知道。”凯厄斯有些惊讶。
姜流云冷笑,“现在感觉到恐惧了吗?”
“恐惧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银发男人笑意微敛,暗沉的双眼紧盯着他,“西奈法,我不恐惧任何存在,无论是神明还是什么强大的敌人,唯一能让我感觉到恐惧的,就是失去你。”
姜流云顿时无言。
一直以来的经历让他对情感表达十分含蓄,凯厄斯直接又热情的话语往往令他无从应对,而此刻银发男人话语间的情感更是沉重得让他说不出话来。
姜流云回想起初见至今这十数年发生的种种,又想起凯厄斯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枪,若是换了他,或许也会选择这样做,所以他实在无须因此对凯厄斯多加苛责。
才想到这里,他忽然又觉不对,停下脚步,转头盯着凯厄斯,“这九年里你都做了什么?”
凯厄斯不解的迎视他含怒的双眼,“什么?”
“在埃及的时候,我在你身上下了蛊,”姜流云吐字缓慢,与之相反的是他越渐低沉的口吻,“它能在你遭遇生死危机的时候救你一命,相当于赋予你一次生命。而你做了什么,竟然使它提前生效了,若非如此,在你被雅典娜的标枪捅穿的时候,我也无须将你转变来救你。”
“那我该感谢它提前生效了,”凯厄斯随意一笑,“不然我恐怕还要再等待许多年。”
“不要转移话题,”姜流云眉目冷凝,“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银发男人没有回答,唇角的笑意也逐渐消隐。
他这样的神情让姜流云心中更觉不好。
凯厄斯沉默片刻,忽然道:“没有什么危险,西奈法,我只是太想你了。”
姜流云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什么?”
“西奈法,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银发男人忽然道。
姜流云更觉莫名,直接道:“忒拜。”
“是的,这里是忒拜,”凯厄斯点点头,嘴角噙着一抹捉摸不定的笑意,“也是我父亲死去的地方。”
姜流云立刻想起了曾经听说过的事情,在七雄攻忒拜的故事中,凯厄斯的父亲堤丢斯作为攻打忒拜的七位英雄将领之一,战死在了忒拜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