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就隔着水帘看到一动不动的凯厄斯,他抬手将眼前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随口道:“要清洗吗?”
“当然。”银发男人飞快应声,仿佛听到了主人召唤的犬只,迅速脱下刚穿上没多久的衣服,冲进水雾之中将黑发青年抱在怀里。
姜流云额角青筋直跳,“放开!”
银发男人仿若未闻,双手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游移,“西奈法,我来帮你清洗。”
“不需要你,放手。”
“那你来帮我清洗吧,我很需要。”
“你给我滚开……”
“……”
等两个吸血鬼黏黏糊糊缠缠磨磨的洗完了澡,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从窗外洒进的月光照亮一室皎白。
黑发青年顺了顺微潮的卷发,捡起地上的盘蛇发饰在鬓边扣好。
察觉到身后炽热不减的目光,他心中无奈一叹。
下一刻,线条优美的胯骨延伸出蝴蝶般的薄翼,轻飘飘落在两边脚踝上,如宝石般的蓝色鳞甲覆盖于腰下,将那无限春光彻底遮挡得严严实实。
姜流云只当听不到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叹惋的气音,一边捡起地上的项圈戴好,冷眸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把我的耳环找回来。”
凯厄斯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热,迎着心爱的青年的冷脸,终究不敢再肆意,飞快环顾一圈,终于在断裂的床脚旁找到黑发青年被自己丢开的耳环。
他上前捡起,轻柔的为黑发青年戴上耳环,最后不忘在那莹润的耳垂上落下一吻。
姜流云红眸微动,心中的恼意已去了大半,但面上却是未显。
凯厄斯就是只极为擅长得寸进尺打蛇随棍上的饿狼,若他表现出一丝松动,恐怕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要离不开这里了。
凯厄斯还是个新生儿,三天前饮下的那少量血液并不足以满足他的渴望,撑到今日已是极限。
他那般纵情,也未尝没有无法克制渴血欲的原因。
姜流云自然清楚这一点,趁着夜色深沉,带着他又去找了两户人家。
银发男人静静看着黑发青年熟门熟路的收拾痕迹,并留下一些银饰作为报偿,一直一言未发,直到走出忒拜城门后才开口。
“西奈法,你不想杀人。”
姜流云沉默。
他手上并非没有沾染过鲜血,且作为一个以人血为食的吸血鬼,若说不想杀人,当真是伪善而可笑。
但他确实并不愿意下手屠戮无辜生命。
姜流云自觉心硬如石,绝非心慈手软之人,若是遇到威胁自己及周围人安全的强敌,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其毁灭。
若是碰见穷凶极恶的人类,他也会饮尽他们的鲜血杀死他们。
但那些与他无关之人、与他毫无威胁之人、不曾为恶之人,却不该成为满足他口腹之欲下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