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头疼,河西和北庭,有战将,却缺悍将,突厥人此番打的温吞,西域各城相隔甚远,兵力分散,守的也很艰难。
以往和突厥俱是强拳针对,一溃击敌,现在对方怀柔,倒一时没了方向。
太子妃闲暇之时,常招春天入太子府,有时下棋,有时说话,有时看看舞乐,偶尔太子也在,会一起说说话。
后来太子也很爱听春天说那一段西行的往事。
旅人们沿路生活,莫贺延碛的金钵谷,星星峡的牧民,铁勒部的锻房,贺咄的王帐和军营。
她隐去了很多细节,太子也不甚在意,但会问她:“李渭是谁?”
李渭是谁?
“他是个很厉害很好的人。”
“是么?”太子挑眉,轻哼,“能有多厉害。”
想他堂堂太子,天之骄子,文韬武略,琴棋书画,也没有一人说他很厉害。
太子妃对春天的态度越来越热情,薛夫人对略有忐忑。
靖王从太子妃的态度中也揣摩出点意思,笑道:“太子殿下也不错,日后真龙,只是这条道未必好走。但一旦走成了,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靖王是宗亲,勉强算的上是太子的表叔,再往下,岁官这一辈,离圣人更远了些,若是春天能往上走,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高门大户的日子并不好过,何况是天家,但那可是天家啊。薛夫人这时心中也颇有些纷乱。
靖王道,“若真是太子的意思,逃的过么?”
薛夫人叹气。
她问春天:“你觉得段家二公子如何?娘觉得他可堪良配。”
“瑾珂很好。”春天也知道母亲想撮合自己和段瑾珂,“但女儿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那太子殿下呢?”薛夫人问。
春天沉默。
近来太子妃召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多,赏赐也越来越多,她也听见外头有些风言风语,回想起来,春天也隐隐觉得有异。
她一个不起眼的年轻女郎,和各高门的嫡女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如何能得太子妃的青睐。
她和太子也更熟了些,但若说太子对她有什么意思,春天看不出来。
河西涌入了大量从西域各城来避祸的富商。安万金和绿珠在甘州城和李渭重逢。
绿珠见到李渭,笑嘻嘻问他:“春天姐姐呢。”
李渭微微一笑:“一年多前,她从伊吾回甘州后,随即回了长安。”
绿珠略有惊讶,瞪着眼睛看他:“呀,你两人后来没成亲呀?”
李渭顿了顿,语气有些微的冷清:“我和她并非那样的关系。”
绿珠眼珠子转了转,昂头哼了一声:“你又欺负她了?把她气走了?”
李渭失笑:“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何时又欺负她了”
绿珠低头嘀咕了两声,给了李渭一个斜眼:“你在伊吾就欺负她,那天晚上她还哭了”
绿珠猛然闭上嘴。
李渭听见此言,回头盯着她:“你说什么?”
绿珠闷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