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已是不迫不及待,早已骑着马迎了出去,远远地会场上的人们就听见了他们的笑声,然后有人一面策马掉头飞奔向人群,一面大声高喊:
“风爷!是风爷!”
在他向大家报告这一消息的同时,风长天的掠过了他的身边,带起的劲风掀落了他的帽子。
后来据他回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快的马……只有在天女们深山的野马才能跑出那么个快法,绝不可能有哪匹马驮着鞍子驮着人还能跑那么快!绝不可能!”
北疆人以马为生,每个孩子长到马背高时,就会拥有一匹自己的马。他们对马的了解甚至超过对人的。
人群像是潮水那样涌动起来,像是被光吸引的飞蛾般趋向那匹一骑绝尘的马。
那匹刀所经之处,人群汇流,像是被它的四蹄溅起的海浪。
风长天一手控绳,身体随着马儿的奔跑在马背上起伏,人和马仿佛全然合二为一,他便是马的首脑,马便是他的腿。
高台上的傅静姝放下琴,起身走向台边。
隔着帏帽的纱帘,她看见那个被无数人追随仰慕的男子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神采飞扬,不过转眼功夫,便由远及近,到了面前。
姜雍容,你选中的这个男人,可真威风,真耀眼啊。
你不能亲自在这里迎接他的胜利,真是可惜了。
风长天勒住缰起,马儿几乎是人立而起,马蹄险险要踏上高台,风长天问:“你哪位?雍容呢?”
傅静姝没有回答,只把红缨往前递了递。
风长天疑惑,在台上四下里搜寻,都没能找到那抹烈焰般动人的红衣人影。
雍容居然不在?!
眼看后面的骑手已经快追上来,邬世南走过来低声道,“风爷,姜姑娘有事离开,临走之前叮嘱我转告风爷,务必要赢要这场赛马。”
“哦。”风长天这才接过了红缨。
骑手要取过红缨才算抵达终点,在他举手扬起红缨的一瞬,全场欢声如雷。
“风爷!”
“风爷!”
“风爷!”
所有人都在呼喊着这个名字,声音如巨浪般仿佛要将人淹没。
两千两银子的赏格尽归魁首,以往赠送赏格都是由杨天广亲自出场,这是每一任督护与民同乐、彰显声望的好机会,这次杨天广抱病未出,众人便公推邬世南赠赏格。
风长天一心想去找姜雍容,懒得上台,只道:“你们把银子送到天虎么塾就完了,这些银子将来全部都会花在孩子身上。”
这话是姜雍容早就交代好的,人群里立时扬起一片赞誉之声。
风长天转头便拉着邬世南问:“雍容去哪儿了?”
邬世南道:“风爷请借一步说话。”
他将风长天请到帐篷之中,掩上门,回身,脸上露出了凝重神情。
风长天皱眉:“怎么?”
“姜雍容被人劫走了。”邬世南开口道。
刹那间,他的衣领被揪住,整个人被顶到了帐篷的柱子上,手杖再也握不住。
方才还明亮爽朗如一个大男孩的风长天神情完全变了,变得就像一头嗅到了危险的恶狼,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赛马中途,有人假作夺银,制造混乱,劫走了姜姑娘。”邬世南咽喉发紧,难以呼吸,说话有点艰难,“我已经派人去追,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
“雍容被劫,而你不早点告诉我,还拉着我在这里接红缨领赏银?!”风长天的眼中一片杀气,“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