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分。
阿都收了刀,没有再对塔师说一个字,转身走向姜雍容,将她打横抱起来。
他的动作可以算得上小心翼翼,但每走一步,姜雍容的脸色还是要白上一分。
“忍着点。”阿都先把她放上马鞍,然后再上马,“到了天女山便有军医了。”
姜雍容没有说话。
她回头看,塔师的背影还是保持着方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像是化成了一具雕像。
“我说过不用他来的,可他偏偏要来。”阿都的声音里有一丝说不出的味道,似落寞,似唏嘘,“其实我早就能打败他了,但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我还是那个什么事都要他照看的小孩子。”
“看来你们这趟来北疆是另有要事,劫我只是顺便。”姜雍容道,“不知是什么事,能劳动一位王子,外加一位祭司?”
阿都叹了口气:“唉,人家心情不太好,你还要探听消息,真是无情啊。”
姜雍容:“……”
这人有时候嘻嘻哈哈,但每到关键时刻,当真是滴水不漏。
顿了顿,她问道:“我在书上看到过,在你们那儿,许多被弟子打败的师父会自杀而死。”
“嗯,因为照规矩,胜者可以拿走败者的一切,包括地位、名誉、财物,还有女人。很多人受不了,干脆就去死。”阿都说着,一笑,“但他应该不会,因为祭司需要全身心侍奉天神,不能娶妻,也不能有女人,所以,他的一切就算是送给我,我也不稀罕。”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马蹄声。
塔师骑着马,手上还牵着一匹,迅速掠过他们,直奔前方,头也没回。
阿都耸了耸肩:“瞧,我没说错吧。”
纵然阿都已经尽管放慢了速度,马背的颠簸还是险些让姜雍容快要疼死过去。
大脑自作主张,打算晕过去了事,但被她强行阻止了。
她生生忍住了这疼。
阿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要不我打晕你吧?放心,我轻轻的,不疼。”
姜雍容额头的冷汗已经将发丝变得漉湿,贴在肌肤上,她摇了摇头:“不。”
阿都忍不住道:“你不会是在等风长天来救你吧?”
姜雍容没有说话。
因为他说中了。
她确实是在等。
颠簸中,疼痛中,一直在等,等待身后有马蹄声出现。
她的神情已经说明了答案,阿都皱了皱眉:“那沙匪到底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
呵,姜雍容嘴角带上了一丝轻笑。
你不懂……
他是最好的。
天女山终于到了,北狄的营寨就驻捉在前方,营门紧闭。
“去,让他们开门。”阿都吩咐随从。
随从依令打马上前,正要开口,营寨后忽然齐刷刷冒出两排弓箭手,箭尖居高临下对准了阿都和他的随从们。
“大胆!”那随从大喝,“这里是阿都王子!”
“阿都王子可以入内,但那个央人女子不行。”一个声音从营寨门后传来,跟着塔师排众而出,身边跟着两名全身披甲的将领,塔师道,“阿都王子,每个央人都是我们的敌人,若不放下她,小心我连你一起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