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埼拉开门坐了进去,旧式汽车车门底都有凸出的踏板,骆阳平想把住车门踩在板上跟着车一起走,结果那一侧的司机启动引擎,他却一手握了个空,脚下也根本没踩实,车身滑过,骆阳平一个大趔趄栽在了地上。
他完全忘记自己在这里纯粹就是个“鬼”什么都碰不到,但撞在地面的疼痛感却是那样的真实,呲牙咧嘴抬头再望,汽车已经开出窄道上了外面的大路,一转弯就不见了。
骆阳平当然不可能追得上汽车,他只是起身跑到那里,也不管身后的卫兵听到了些许声响开始左右张望,车子的灯光在夜幕里越变越小,最后消失在了路的远方。
“这究竟算啥?”骆阳平不由喃喃自问,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知情者又到底在哪里?
他朝另一边看去,那是大楼正门的方向,门口停着的车里那辆军用吉普已经不见,也许被刚才那个军官开走了,但路对面他先前穿越过来时站着的位置,却多了一辆小轿车。
骆阳平有些诧异,一步步迈过马路走近那里,昏暗的光线下,车前座没有人,司机并不在,可车后座靠路沿这一侧,却坐着一个人。
这时天空的云打开了一条缝,月光照下来让这人变得清晰,骆阳平顷刻张大了嘴巴怔住!
这是个女人,上半脸覆着张面具,不会错的,这女人竟然是…吉罗亚!
她看上去和在现代时并没两样,就仿佛几十年对其而言只是几十天而已,戴的面具也是同一张,骆阳平觉得呼吸都要凝固,就在这一刻,吉罗亚有意无意转首朝车窗外望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骆阳平清楚她不是一般人,连忙真的摒住呼吸,好在吉罗亚的面庞并未直接对向这里,看起来应该也发现不了他。
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几米,骆阳平站在路沿上,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在等什么?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条人影在街对面出现,看行走的路线应该是从大楼另一侧的边门出来,骆阳平借着月光瞧,这男人穿着一身便服,当他的脸变得清楚可见时,骆阳平又愣住了!
这是张说不出来的面孔,按理他根本不可能见过,可不知怎么,这脸又分明带着一丝熟悉。
这人走到车子旁,拉开外侧的前门坐了进去,显然是负责开车的,只听他对后座的吉罗亚道:“很遗憾,没找到您要的东西。”
一听到这嗓音,骆阳平浑身猛地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一路窜到了头顶!
“把他推下悬崖的那个人,也来过这里…”这句话立时蹦进他的脑海,那重入地下的梦境,那半黑半透明的人形,那虚虚实实的声音,那声音和这一个,完全一样!
这个男的…就是日后被做了人体试验并被抛弃在地下世界徘徊,还在骆阳平梦境里出现跟他说话的那个变异者!
骆阳平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还在愣神,车前灯亮起,引擎被发动,一溜烟就开了出去。
他呆呆地立在那里,与刚才瞅尾埼的车一样,目送这辆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然而夜色光线却越来越足,原来天上的云朵并不止开缝,而是渐渐都散开了,一轮圆月完全露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犀利刺耳的尖鸣突然响起!那是…骆阳平以往只在战争电影里才听到过的声音。
那是不折不扣的防空警报声!
随即地面四处一束束探照灯的亮光直冲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骆阳平仿佛在警鸣中听到极远的高空传来了另一种声音—飞机的螺旋桨声!
他霎那间明白之前穿越过来最后时刻闪现的火光是什么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明天才轰炸吗?”他忍不住问自己。
第三种声音迅疾响起,这次绝不是幻听,那是一颗颗炸弹正从轰炸机里扔下来划破空气!
随后是第四种声音—防空火力的射击声。
“怎么办?”巨大的恐慌瞬间占据了骆阳平整个心头,自己会不会被炸到?虽说他只是虚影,但谁又能保证一定没事呢,他不是能感受到气流吗?
他一边想着该怎么回去一边手不知不觉又撩开大衣插到了屁股袋内,结果又触到了那张纸—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被塞回了里面,这时他脑中像有一道闪电划过,将纸张猛地抽出来,又从大衣兜里拿出黑手机摁亮,按倒着的顺序将这串数字输入,在一颗重磅炸弹呼啸着落到路对面军用大楼旁的同时,狠狠摁下了拨打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