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阳平不知道这个盐住是谁,他瞥了一眼由麻子,她显然也没头绪,这男的应该不是组织里的人。
“这里还有别的保安,你们到塔顶去吧,那里安全。”盐住说着已经拿出钥匙开始带路。
他们乘坐的不是主观光电梯,而是旁边较小的内部人员用梯,去的也并不是真的塔顶,而是较高的一个室内瞭望台。
盐住送他们到达后就离去,“凌晨四点以后就会有早班工作人员陆续上来,你们务必在那之前走旁边的楼梯下去,我会把铁门打开,保重。”他临走时嘱咐道。
听这意思盐住不会再和他们见面,骆阳平看着电梯门闭合,想问谷博惠这男人到底是谁,可话到嘴边还是没出来,他觉得如果谷博惠不主动说,还是不问的好。
由麻子却早已到了瞭望厅的玻璃窗旁,双眸微微闪着光,“还是头一次这种时间来这里呢”她有些感慨道。
塔身外虽然亮灯,环形大厅内却是暗的,骆阳平把住扶栏朝外看,来日本这么久,他还从未在夜间在这个高度俯瞰过这座超级都市。
他必须承认这的确是座很有魅力的不夜城,但同时又很难说喜欢这里,体内的日本血统并没让他对这个国家有多大的好感,更谈不上归宿。
“在想什么呢,骆桑?”不知什么时候,谷博惠已经站在他身边。
“你爷爷把一枚手雷藏在床下那么久,你真的一点没察觉么?”骆阳平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目光却依旧凝视远方。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谷博惠摇了摇头,“没发现,爷爷应该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即使变换身份躲起来也没用。”她平静地回答道。
“是我的错”由麻子靠了过来,“如果我不来…”
“这不是谁的错”谷博惠却打断了她,“你只是奉命行事,就算你不来也会有别人。”
“后不后悔站到我们一边来?”骆阳平半转身将视线放到由麻子脸上,“以你的身手本可以轻易干掉我们去向那些人交差然后领到解毒剂的”。
“后悔?”由麻子“嗤”了一声,“就算领到解毒药又怎样?不过是又一个循环的开始,我早就不想再被人当作拴着铁链的猴子了。”
骆阳平点点头,随后又把脸转向另一侧,“小惠,是田中德男前辈引导我来找你们的,你们让我来的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探查当年是谁出卖了你曾祖父?”
谷博惠把目光从远处的璀璨灯火里收回来,也注视着骆阳平,然后从身上又拿出了那张发黄的照片,“你确定近卫冥幽就是你那时看到的那名日本军官么?”
骆阳平凝视着这张年代久远的相片,思维回到了那个大轰炸的夜晚,努力回忆着关于那个从谷博近隆办公室走出来的年轻军官的一点一滴。
他很肯定自己没看清那人的脸,也没法从声音上作出判断,毕竟人体试验后的近卫冥幽是变了音的。
但那身军装上的军衔章,那擦肩而过一瞬间的记忆提醒骆阳平,是细红条当中一颗星。
他瞳孔收缩从回忆里抽身出来,盯着黑白照片上年轻的近卫冥幽,他军服上的领章虽然没有颜色,却可以清晰辨认出是粗条线间三颗星。
“这是什么级别的军衔?”他问谷博惠。
“是二战日本陆军的大尉”谷博惠立刻答道。
“那变成细线条中间一颗星呢?”骆阳平又问。
“那应该是高一级的少佐”谷博惠道,“你意思是…”
“没错,抱歉我真没看清那军官的脸,但他衣服上是少佐军衔。”骆阳平道,然后皱了皱眉,“你知道这张照片的具体拍摄时间吗?不知道的话也无法保证不是近卫冥幽晋升前照的。”
“也就是说仍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谷博惠语气里明显带着失望,慢慢收起了相片。
她又将目光放远,道:“爷爷曾讲过,近卫冥幽从一开始就否认告过密,那时候他还是个普通人没邪恶到那种程度,或许他并没有说谎…”
“那尾埼呢?”这话骆阳平没问出来,他已经好几次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了,毕竟那男人的孙女就站在旁边。
“所以你怀疑出卖你曾祖父的另有其人”骆阳平换成这样说,“那年轻军官有可能并不是近卫,或者还有别的我没见到的人。”
谷博惠没有否认,叹了口气道:“我们之所以如此执着这事,并不仅仅为了知道告密者是谁,更重要的是,为了找到曾祖父锁在大楼秘密角落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