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咬紧牙关,打出这个号码。
他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等着对方的接听,修长的手指捏着木质的扶手几乎要将它捏碎。
在即将要被自动挂断的最后一刻,对方接听了电话。
电流声,呼吸声,听筒里没有任何其他声响。但陆槿已经能确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顾熙阳,滚回来。”陆槿说。
对面仍然只有沉默回应他。
“心虚了?想跑?”陆槿低声对着收音器,“不想再见我,那就这辈子都不要见。”
“……”对面的人似乎呼吸颤了一下,但还是没说话。
陆槿听着那颤抖的呼吸声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伤的怎么样?有去医院吗?”
他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变软了,像是一种对无理取闹的孩子无奈的妥协。
对面吸了一下鼻子,还是不吭声。看来是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说话了。
陆槿点点头,“好。”他说完这个字便要挂断电话,在按下的最后一秒终于听到对面的声音。
声音有些沙哑,但惊人的熟悉。昨晚就是这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反复叫他的名字,像是叫不够似的,陆槿一言不发地忍耐着,可对方就像是精力消耗不完的大型犬科动物,直到陆槿精疲力尽,连推拒的动作都没什么力气了,他才结束。
“我错了……”
陆槿冷道:“错哪了。”
“我不该做的那么过分……”
陆槿压低声音,冷笑:“你指的是哪方面?”
“……”对面声音一顿,才黏糊着道:“都错了……”
“知道错了就马上过来见我。”陆槿要求。
“不行。我不能见你,我害怕……”顾熙阳低落的声音就像阴雨的盛夏,闷热难过。
“怕我打你?”
“不是,怕我再看一次你的眼睛,就走不了了。”顾熙阳说完,双方便都沉默了。
“你在哪儿?该告诉我的事情,你还没有信守承诺,想赖账?”
“没有赖账。我把得到的资料用加密邮件发给你,但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地址,那个箱子里只装着一份有地图的资料,上面是一片离东南亚海岸五十公里内的范围,但具体坐标,仍然不知道。”
“……”陆槿怒极反笑,“顾熙阳。”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只是……”顾熙阳想要说出那句话,可偏偏舌头像是打了结,涩得不像话,最后只落在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