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哼”了一声,并没有接受这句道歉的意思。
“回来,当着我的面,再说这句话。”陆槿说。
“我没资格见你,也没脸见你。”顾熙阳低声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只会当少爷。”
“顾熙阳!”陆槿咬牙,想要狠狠揍他一顿,后悔昨晚怎么没把这小子累死!
“陆槿……”
“叫我什么?”
顾熙阳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了陆槿的话。现在装没听到显然是不明智的,他挣扎了一分多钟,才说出那句:“哥。”
他把陆槿叫“哥”的次数其实也不少,但这次就像是用一把刀直直插在他的心上。
比他刚刚在顾震山书房,自己往自己身上插那一刀还疼得多。
从今往后,不许再叫我名字。顾熙阳想起这句话,就感觉伤口在抽痛。
陆槿生气了,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
顾熙阳把沾着血的手机放在一边,用鲜血淋漓的手拿过一条毛巾,试图给伤口止血。
司机开着一辆土灰色的面包车,载着顾熙阳飞驰,叹息:“少爷,何必这么折磨自己,陆先生很关心你。”
“不。”顾熙阳面色已经白如新纸,失血过多和连续颠簸导致的眩晕,让他额上脸上身上全是冷汗,他仰靠着坚硬的后座,“我配不上他。”
“您已经做的很多了。”
“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可以宽容的孩子罢了。”顾熙阳紧皱着眉头,闭眼仰头忍着剧痛,“我不想被他当做孩子。”
我想有资格爱他。
顾熙阳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在血腥气中隐没了。因为失血过多,他已经接近休克状态。
司机还算镇定,拨通了电话:“……快,找人接应,地址已经安排过了,我很快就到那儿,对,诊所,叫姜医生准备好东西等着,少爷已经晕过去了,后面跟踪的车甩掉了,但他们反应过来会很快追上,这破面包车跑不过他们,动作快,来不及了。”
陆槿穿好衣服,康曜叫了专给陆槿新买的保姆车,配了靠谱的司机与助理,载着他避开所有人,离开了顾家老宅。
在豪车上,康曜和陆槿沉默着,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气氛很是诡异。
直到康曜的私人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来电显示,先看了一眼陆槿,才接了起来。
陆槿便明白是谁打来的了。
他看向车窗外,余光却从车窗的反光中看着康曜侧脸的表情。
“喂……早上我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人找她紧急爆料财经新闻,是你干的吧。”
“……我就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离开顾家,你怎么想的!当初你要我帮你监视顾震山,说要拿到顾家所有的股权架空他,你现在——”
“什么!你说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