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反常举动,让棠谙很不安。她逐渐冷静下来,终于察觉出端倪。
棠谙一把挥开纪流青,厉声质问:“时子苓根本不在你们手上,对不对!”
纪流青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分明骗人的是他,但棠谙却从他的神情中,品出些许哀戚。
棠谙觉得很讽刺,这帮伪善的家伙,竟然还口口声声讨伐鬼修。棠谙隐约发现,那些随鬼修一起进入归墟境,从而死无葬身之地的年轻修士,恐怕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只是棠谙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断定,让那么多人牺牲后,隐藏在幕后的这只大鬼就一定会出来。
棠谙不免想到一种可能,“当时你们把我囚禁起来,是不是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再让我引那只大鬼出来?”
纪流青却说:“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这态度让棠谙彻底动怒,“那你这是何意!”她指着纪流青箍紧她的手,眉眼间皆染上怒意。
纪流青油盐不进,“我只是在保护你。”他软着声音安慰,似乎在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棠谙强忍住愤怒,将目光投向战场中央。
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裴千烛脚下的金线似乎能禁锢住他的部分实力,他连个鬼兵鬼将都召唤不了,只能孤军奋战。
但不知为何,纵使满身染血,裴千烛神色也未见慌乱。他还能悠闲地给宗主们身上,多添几道新鲜伤痕。
棠谙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是鬼啊!你们这种攻击手段对他真的有效吗?”
她分明说得很小声,但裴千烛却像能听见似的,朝她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棠谙被这目光看得浑身发麻,下意识又躲到了纪流青身后。
没想到,这一躲却引出大事故。裴千烛像疯了一样,丝毫不管朝自己身上砍的数柄武器。
如此困境之下,他竟敢将武器抛出。那柄鬼剑直直地朝纪流青飞来,气势之强,仿佛能横贯山岳。更何况是纪流青区区血肉之躯。
云初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他废了很大力气,才在鬼剑距纪流青面前一寸时,将其截住。
棠谙发现,像纪流青这样不动声色之人,在面对死亡危险时,也会手脚发软。
她趁这机会,挣脱桎梏,正准备逃走
“棠谙,出息了啊!”
棠谙的肩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随后常枕溪的脸,便出现在棠谙眼前。
棠谙一见常枕溪,鼻头便有些酸。她看了眼被大能围攻的裴千烛,又看着自家山长,不免带上了哭腔,“山长,裴千烛他”
“我知道,你不用自责。”常枕溪揉了揉棠谙发顶,将她扒到身后,挡在追来的纪流青面前。
“常掌门好。”也不知纪流青是怎样认出常枕溪,他恭谨行礼,仿佛自己刚才追的,根本不是常枕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