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清扫,红袖招封查,借着月霜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
天色不过是一暗一明,帝都的青石板路上就浸了一层厚厚的鲜血。
等衡玉再看到礼亲王时,距离刺杀已经过去了足足五日。
礼亲王开门见山:“全部解决了,布防图也找回来了。”
衡玉好奇道:“挖出来的大周密探有多少?”
这件事有一半功劳都属于衡玉,礼亲王也没有瞒她:“不多,但通敌卖国的有两人,官职虽然不算很高,但位置很关键。”
衡玉点头,又问:“月霜的主子是谁?”
“我们顺着费明琅这个人一路往下查,最后查到了他的表兄穆嘉祥。”
穆嘉祥,曾任兵部主事,后被调去御林军任御林军中将,如今不过二十七八岁,却已经勉强算得上是位高权重。
想起月霜的请求,衡玉说:“我想见穆嘉祥。”
礼亲王问:“是你想见,还是那个叫月霜的花魁想见?”
衡玉笑而不语。
礼亲王也笑了,爽快答应下来。穆嘉祥现在就被关押在兵部牢房里,安排见一面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当
天下午,月霜坐着马车去了兵部牢房,见了穆嘉祥。她在牢房里待了半个时辰,走出牢房时,满脸都是泪水,画好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了个干净。
“月霜姑娘,你没事吧?”冬至奉衡玉的命陪着月霜过来,瞧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担忧道。
“心结已了,无事了。”
虽然满脸泪水,月霜却朝冬至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暮色自她身上渐渐褪下,生机缓缓升腾而起。
她越过冬至,看着远天斜阳,突然觉得云衡玉公子说得没有错:她还有漫长的人生,她还有再次开始的机会。而她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这么一想,月霜脸上的笑容更大,她朝冬至行了一礼,拎着裙摆爬上了马车。回到了亲王府,月霜快步走到衡玉面前,一把跪了下去:“殿下身边可缺什么人使唤?”
衡玉垂眸看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月霜两只手交叠,缓缓俯拜下去:“月霜这些年在红袖招积攒了不少体己钱,这笔钱足够月霜拿来赎身。然而天地之大,却难有月霜的容身之地。如若殿下不弃,月霜想在殿下身边谋一件差事。”
发生了这些事情后,她没办法再留在红袖招了。
但是她也没办法去一个小地方开一间糕点铺,因为她护不住自己。
在这个时代,美貌没有危险;空有美貌却没有能够护住它的权势,才是危险。
兜兜转转一圈,月霜发现自己最好的去处就是留在云衡玉殿下的身边。
衡玉轻笑:“起来吧。”她上前,将月霜扶起来,“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会救你护你,让你的人生再次开始。应许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
她早已想好要让月霜做些什么。
她的院子里正缺个伺候花草、侍奉笔墨的人。
月霜是自由身,不是亲王府的奴婢,完全可以以客卿的身份留在这里。
将安排告诉月霜后,月霜再次向衡玉深深行了一礼:“多谢殿下。”
她垂下眼,明明心底无尽欢喜,眼泪却止不住地汹涌而出。
察觉到自己失态了,月霜连忙别开脸,担心会让衡玉误会她是不满这个安排。
然而,这位给予她新生的殿下却理解了她的心境,还递了一块手帕到她的面前:“擦擦吧,以后就莫要哭了。”
月霜接过帕子,深吸了两口气,告辞离开。她要赶紧去红袖招为自己赎身成为自由身,迎接新的人生。
衡玉命冬至送她去,她自己伸了个懒腰,吩咐秋分:“你去开库房,把库房里珍藏的那些宝剑都找出来。”她可还欠沈洛一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