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德尔进入甬道的时候,娃娃脸在他腰上绑了一根绳子。
梅森保民官仁慈地给每个小组限定了工作量,只要挖够距离,就可以换班休息。
绳子到头了,就意味着任务完成了。
克劳德和小马季雅听到侯德尔的话,也不禁流下幸福的泪水,瘫倒在堑壕里。
片刻后,泥人似的侯德尔、克劳德和小马季雅回到了出发的堡垒。
接替他们的下一组学员弯着腰、提着工具,踏入了甬道。
――
与此同时,在诸王堡城头,南方面军的军官们也在密切观察着“叛军”的新动向。
詹森?科尼利斯专门把蒙泰库科利中校从玛吉特岛传唤回来,以重新评估“叛军”的攻城进度。
“我这才上岛一周,”亲眼目睹底层士兵口口相传的篱笆桩子,本来还不以为然的蒙泰库科利,鼻梁上的眼镜都险些掉到城墙下面去,他不敢相信地问,“叛军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科尼利斯哂笑了一下。
“准确来说,”弗利茨上前解释,“是三天,三个整天,加一个晚上。”
“三天?”蒙泰库科利瞠目结舌。
“是的,”弗利茨点头,“在飞翼雄狮旗出现之后,叛军才开始在新城外修筑围城工事……”
“玛吉特岛的情况怎么样?”科尼利斯打断了弗利茨的话,直截了当地问,“叛军有什么动作?”
“动作不少,我们在岛上修工事,他们就在河对岸修工事,跟我们隔河对峙。
“不仅白天修工事,晚上还会派人下水,往岛上送补给。
“洛德韦克中校拦截了一些,但也被溜进去了几艘小船,”蒙泰库科利指着城外的工事苦笑,“但是,和这些一比,玛吉特岛那边简直平静得出奇。”
“你怎么看?”科尼利斯若有所指地问。
蒙泰库科利沉吟片刻,又眯起眼睛,向弗利茨确认,“你是说,在‘飞翼雄狮旗’出现之后,叛军才开始修围城工事?”
“是的,”弗利茨回答,“两名侦察骑兵都报告了叛军的车队中有飞翼雄狮旗,次日,叛军开始在城外挖掘堑壕。在此之前,叛军都还完全依赖骑兵封锁诸王堡出入,所以我们侦察骑兵偶尔还能渗透出去。”
蒙泰库科利思索片刻,缓缓说道:“认为单凭骑兵就足够包围一座城市,只有帕拉图人才会如此自大。
“现在,叛军开始挖掘堑壕、修筑高墙,从动态封锁转向静态封锁,意味着他们已经意识到,对于诸王堡而言,他们的兵力也一样太少。他们的态度,开始变得务实了……”
“您难道是想说,”弗利茨试探地问,“叛军的指挥官修改了策略,打算转为长期围困?”
“改变策略?”蒙泰库科利轻哼了一声,“我倒宁愿相信,是叛军的指挥棒换了主人。”
蒙泰库科利指着像根须一样,正在从篱笆桩子向诸王堡蔓延的一道道堑壕,皱着眉头对科尼利斯说,“在塔尼里亚战争期间,维内塔陆军曾多次挖掘锯齿形堑壕迫近塔尼里亚人的堡垒。我没实地考察过维内塔人的战场,但是我怎么看,怎么感觉,就是这套玩意……”
科尼利斯略一颔首,表示赞同。
();() 蒙泰库科利又扭头看向弗利茨,问,“叛军什么时候开始向城墙迫近的?”
弗利茨轻咳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尽可能平静地回答,“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蒙泰库科利的眼镜从鼻梁上脱落,他惊呼了一声,慌忙在地上摸索。
下一秒,眼镜被递到蒙塔库科利面前――在科尼利斯手里。
蒙泰库科利接过眼镜,冲着科尼利斯点了下头,没有废话,重新把眼镜夹在鼻梁上,趴在城头仔细观察了片刻。
“如果那些锯齿堑壕,真是叛军从今天早上才开始挖的话,”蒙泰库科利的表情越来越凝重,“那么照他们现在的进度,用不上二十天,乐观估计二十五天,他们就要挖到护城壕边上了……”
“你是不是认为,”科尼利斯不慌不忙地问,“叛军中的维内塔派系,已经正式接过了指挥权?”
蒙泰库科利又急又气,“你怎么还在惦记那个维内塔的小崽子?谁指挥又有什么关系?顶多再过一个月,叛军的大炮就要架到我们脸上,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