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朱听到她的话,不自觉抬头看向君行之,君行之正目光担忧地看着她,祁丹朱抬手摸了一下面颊,她想她的脸色可能有些苍白。
锦帝看到君行之和祁丹朱相接的目光,神色一暗,眼睛轻轻眯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祁丹朱对君行之笑了一下,转头问庄飞雁:“你想让我和太子做什么?”
庄飞雁勾唇一笑,“祁明胥想要什么,我就偏偏让他没有什么,他想要登上高位,我便要他身败名裂,我只要你和太子令他做过的事大白于天下,被万人唾,等他伏法的那一日将他交给我,至于报仇,我会自己来报。”
祁丹朱看了她一会儿,心中不忍,忍不住道:“飞雁,龚六最大的心愿,也许只是让你继续做那个爱哭的小姑娘,他一定希望你想哭的时候便哭,想笑的时候便笑,不要被报仇所累,自由自在的活着。”
龚六当初带庄飞雁离开,就是为了让庄飞雁能够自由而活,他一定不希望庄飞雁活在仇恨里。
庄飞雁听到她的话,泪珠顺着面庞滚落。
庄飞雁看着祁丹朱苦笑道:“丹朱,你也报过仇,也曾为了报仇忍辱负重,你该懂我的。”
祁丹朱自然知道其中滋味之艰辛,她沉默许久,默叹道:“好,我答应你,我会跟太子说的。”
庄飞雁今天找机会跟她说这件事,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庄飞雁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不会更改决定的。
庄飞雁抚掉面上的泪,笑了笑道:“等我去了地下便跟六哥说,‘六哥,很抱歉我没有好好活着,因为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自从你死后,就算我将眼泪流干,也不会有人再为我买兔子糕了’,他心那么软,我想他会原谅我的。”
祁丹朱听着她的话,心中忍不住难受,她轻轻拍了拍庄飞雁的手背,知道她说再多安慰的话也于事无补,只能无声地给予庄飞雁安慰。
周围歌舞声停下,锦帝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场佳人众多,今日既是太子生辰,不如哪位佳人出来给太子献舞一曲。”
听到他的话,不少女子都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她们含羞带怯地看着君行之,忍不住心情激动,但君行之冷着面容坐在那里,不由任何表示,她们摸不透君行之的意思,坐在原地有些不敢动。
锦帝淡淡瞥了祁丹朱一眼,声音开怀道:“大家不要不好意思,今日为太子表演者,朕重重有赏。”
大家这才不再忍耐心里的激动,纷纷站了起来,尤其是舞技高超的姑娘们,都忍不住想要一显身手,今天锦帝和众朝臣都在,这可是显露才德之名的好机会,就算不是为了君行之,她们也想出来展示一番。
魏沁雪本来也想起来为君行之跳一支舞,但不知为何,她看着坐在台下的祁丹朱,终究没有动弹。
锦帝看着起身的贵女们,满意地笑了笑,扬声道:“太子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大家好好表现,谁表现的好,朕就替太子做主,选谁做太子妃。”
听到锦帝的话,不由全场哗然。
锦帝之前几次提起立太子妃的事,都被太子推拒了,今日是太子生辰,没想到锦帝竟然真的要给太子选太子妃了。
魏沁雪一下子抬起头来,懊恼地抓紧裙摆,心中摇摆不定,既想出去献舞,又觉得现在再站出去有损颜面,实在是太过难看。
祁丹朱听到锦帝的话,微微怔了一下,听着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和贵女们激动的声音,茫然转头看向君行之。
周围的众人也不自觉向她看了过来,议论纷纷,祁丹朱以前是君行之的娘子,她今日还在场,锦帝就要当众给太子选妃,此举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
众人的议论声中,君行之不动如风地看了一眼锦帝,淡声开口:“父皇,您是否忘了,儿臣早就已经有了太子妃,当初是您赐婚,还是您亲自给我们主持婚礼的。”
大家瞬间安静下来,全都闭上了嘴,他们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纷纷向祁丹朱望了过来。
祁丹朱曾经是京城里最风云的人物,没想到如今回来,又再次掀起了波澜。
锦帝眉眼间隐隐闪过怒火,君行之口中的太子妃自然是祁丹朱,但他面上不显,只语气平静道:“太子,是你忘了才对,丹朱当初离开的时候,早已当着群臣的面给了你一封和离书,你们已经和离了,早就不是夫妻,丹朱自然也不是太子妃。”
祁丹朱心口一颤,想起那封和离书和自己当初说的话,不由低下头去,口中苦味蔓延。
君行之看向祁丹朱,在众人的错愕声中,沉声开口道:“可我还未签下那份和离书,我们自然还是夫妻。”
祁丹朱一下子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向君行之,周围窃窃私语声渐渐变大,她却只看得到君行之一人。
大家不由心中惊愕,这两年来,太子一直不肯娶亲,大家一直以为他是被祁丹朱伤情至深,所以才不愿再娶,却没料到太子妃之位竟然一直未悬空,太子根本没有签下那封和离书!
锦帝眼中泛起怒火,怒不可遏道:“太子,你休要糊涂!丹朱当年既然弃你而去,便是断情绝爱,对你没有丝毫留恋,你难道还要与之纠缠不清,拿着一封不肯签的和离书自降身份么!你将你自己的颜面置于何地,将大祁的颜面置于何地!”
君行之不为所动,淡淡道:“父皇,这是我与丹朱之间的事,与大祁无关,也与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