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想多赖在乾元殿狐媚皇上是吧?”刘如珍道,“历朝历代,别说妃嫔了就是皇后娘娘也没有常驻皇上寝宫的道理,你就是欺负皇后娘娘性子宽仁,如今又病气在身没精力管你,是不是?”
敬则则没搭理刘如珍,转头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如今明光宫在修缮,皇上也没给臣妾指个宫殿暂住,不知娘娘可有安排?”刘如珍的话敬则则早有意料,也早就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谢皇后咳嗽了两声,气息不足地开口道:“玉堂宫如今还空着,只不过主殿许久没人住了,还需仔细打扫修整一番才行。既然皇上没有发话,你且等候皇上的旨意吧。”
既然是等听皇上的旨意,又为何将玉堂宫提出来呢?敬则则叹息一声,皇后明明希望自己从乾元殿搬出来,最后却又还是遵从了皇帝的意思,心里总是这般矛盾、压抑,难怪怎么也养不好身子。
“是。”敬则则朝皇后笑了笑。
谢皇后看着她白璧无瑕的脸,有些恍惚。她如今都不敢照镜子了,甚至都希望皇帝别再来看她,不想给皇帝留下她是如此丑陋的印象。
再看敬则则,她刚进宫时才是个花骨朵,如今已经到了含苞欲放的年纪,将盛未盛,已经能叫人猜得出她完全盛放时会是何等美貌。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怕也只有她能当得起。
她的脸蛋那样的白皙滑腻,身段又是那样的婀娜纤细,一双手也好似细长的玉兰一般,轻轻地撩一下头发,都叫人看得挪不开眼,那手指仿佛会跳舞一般,柔韧得好似没有关节,能如水草一般波动。
也唯有这样的人,哪怕性子骄矜又任性,却还能一次又一次得到皇帝的垂怜。宜兰宫着火,明明吓得最厉害的应当是怀着身孕的卫嫔,被皇帝搂上龙辇住进乾元殿的却是敬则则。
皇后陷入了沉思,想起那日给卫官儿和柳缇衣进位份时皇帝的话。
“皇上,那瑾婕妤是不是还沿用瑾字封号?”皇后问道。
“不用。”沈沉想也没想地道,“就用姓氏好了。”
皇后道:“她如今刚有身孕,若是封了嫔却没了封号,难免给人圣宠衰落之感,那些宫人最会跟红顶白,怕伺候起卫氏来不尽心。”
沈沉没说话。
皇后看他神情不像是厌了卫官儿的意思,因又道:“皇上,是这瑾字封号不妥么?”
“听着有些像昭仪的姓氏。”沈沉道。
皇后有些吃惊,所谓的为尊者讳,可不包括昭仪之位。以卫氏的荣宠居然连个封号都被皇帝给嫌弃,如何能不叫皇后心里酸涩。“是敬昭仪跟皇上说的么?”
“没有。”想起这事儿,沈沉就觉得敬则则是个棒槌。
她嫌弃昭仪之位,沈沉不是没察觉到,按说给她一个妃位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她姓敬名昭,所以他不欲其他人位居昭仪,在她刚进宫没多久就将其册封成了昭仪
也是这个缘故。
可惜敬则则心里就没想过这种事儿。卫官儿的封号估计她也没放在过心里,他的一番做作却像是做给瞎子看了。
皇后艰难地笑了笑。当初柳缇衣,因为柳和刘相近,想要个封号,却因为贪心不足惹怒了皇帝,如今倒好,敬昭啥也不说,皇帝倒是替她考虑得挺周全的。
“娘娘,皇后娘娘。”玉书在皇后的耳边低声唤了几遍才让谢皇后从沉思里回过了神来,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玉书低声道:“娘娘,祝贵妃在问宜兰宫着火的事儿。”
宜兰宫起火的事儿,至今也没查出头绪来,一开始是宜兰宫所有人都否认,好似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到现在则是互相攀诬,又好似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这个结论实在太可怕,所以皇后也不敢拿这样的结果去回皇帝。
“宜兰宫的事儿还没有结果。”皇后淡淡地道。
祝新惠笑了笑,“都这么几天了,若是故意纵火怎么着也该有点儿蛛丝马迹的,照我看呐,说不定是老天爷降下的惩罚。”
卫官儿一听脸色就变了,有些惶恐的看向皇后。若是查不出所以然来,定一个老天降罚,那就是毁了她,这人的心思可真是太歹毒了。
卫官儿缓和了一下心神,看向祝新惠道:“贵妃娘娘这样说,不知臣妾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老天爷降下惩罚?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