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唐予池,李侈不太主动搭话。
倒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是他觉得,唐予池大概不乐意搭理他。
两人在爱尔兰,靳浮白和向芋的婚礼上。
李侈是司仪,唐予池是伴郎。
婚礼前的几天酒宴,两人也都坐在同一桌,只不过一直没有交流。
唯一的交流,是回国前的最后晚餐。
李侈和唐予池都喝多了,晕乎乎离席,回房间刚好同路。
起初两人都硬撑着面子着,谁也没表现出自己喝多,坐过一程电梯,克制不住了,双双奔往男厕所。
两人在厕所门口撞在一起,吐了个稀里哗啦。
一个吐了对方满鞋,一个把自己手机掉进了对方呕吐物里面
这事儿太过丢脸,这俩一直不准备和对方有交集的人,吐过清醒后,默默整理好了卫生,然后表情极其不自然地约定,不会和其他人说。
有过一次共患难,回国之后再见面,也算是能说几句话。
电视里的录像还在放着,唐予池顿了几秒,才状似不经意地找话,打破尴尬:“橘子甜吗?”
“挺甜的,你来一个?”
李侈主动把装了橘子的塑料袋递过去,唐予池摸出一把砂糖橘,道谢。
随后,唐少爷看一眼电视里的录像画面,和李侈吐槽说,这向芋真是,都让靳哥给惯坏了。
画面里,向芋正被靳浮白抱起来,往摆成金字塔形的高脚杯里倒酒。
唐予池说完,李侈还跟着点头,说靳哥以前在他场子里,别人坐他边上他都不愿意有人挨着他近,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宠老婆。
“那不怪靳哥,向芋从小就像个猴儿似的,可没形象了,上学时候还会□□呢”
堆积在两人之间的偏见与矛盾,在这几句聊天里,算是瓦解。
但向芋听见了唐予池的吐槽,她当即把录像暂停,拎了沙发靠垫,绕客厅三圈追杀唐予池。
“唐予池你有没有良心?要不是你发信息说你在校外遇见了劫路的差点被打死,我会□□??!”
“你放屁,你自己想吃校外章鱼小丸子那次,体育课不也□□了吗!你忘了?”
向芋当然不乐意自己的陈年往事被当着靳浮白的面抖落出来,气得当即炸毛,拖鞋都丢出去一只,为了打她的狗发小。
靳浮白眼含笑意地看着向芋,见他的姑娘没占下风,才问李侈:“矛盾解开了?”
“能有什么矛盾,还不是李冒过去惹的祸?”
“最近去看过他们?”
李侈沉默半秒,才开口:“看过,里面生活条件肯定是不好,我瞧着一个个的都瘦了不少,也行,敢做犯法的事儿,就得受制裁。”
他和靳浮白说,人这一生,真的说不清。
以前李家老一辈家长看不上李侈,觉得他没野心,整天就知道瞎玩,抛去八面玲珑会说话,也没什么优点。
但碍着他是跟着靳浮白的,也就没大管他。
可后来呢,一着出事,家族里那么多被牵连的。
偏偏李侈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买钻石的纨绔,对那些事情一问三不知,倒免了牢狱之灾。
而李侈的奶奶,本来老人身体不算特别好,正赶上李家出事的前几年,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后来严重到,连牙刷和梳子都分不清。
家里出事时,她没跟着着急上火,门上被贴了封条时,老太太还天真地问,这是什么?
反而是这样,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在靳浮白的养老院里,每天跟着合唱团瞎唱,昨儿还唱了《夕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