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芋问靳浮白,好像外国电影里都是在教堂的,对着神对着主宣誓?咱们这种还算是中式的婚礼吧?
“我是觉得不用对神对主,也不用宣誓。”
靳浮白沉沉看着她,“你说一句你爱我,我就是你永生永世的信徒。”
婚礼的录像被看了很多次,骆阳还有些怀念地摸着下巴回味过。
他说:“靳哥真是大方,爱尔兰啊,一玩就是半个月,皇帝大婚都没这阵仗吧?”
“和过去的皇帝比不了,皇帝大婚都是需要内外兼顾,是政事也是国事。”
靳浮白笑一笑,“我这是家事,目的里最重要的就是向芋开心,她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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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梦社”守岁,已经是2021年的除夕。
也许是做生意的人记性都比较好,梦社的老板在给向芋和靳浮白做热巧克力时,把两人认了出来。
她说:“哎!你们!”
语气那么自然,就好像向芋和靳浮白是熟稔的邻居。
距离他们第一次来“梦社”,已经过去8年之久。
这里还是和从前差不多,也许有些陈设翻新过,墙壁也重新刷白过,但仍然没有咖啡,速溶的也没有,想喝需要自己出门去便利店买。
有的只有热巧克力。
老板娘在这件事上,有她自己的坚持。
向芋也是第一次听老板娘说起,只供应热巧克力的原因——
老板娘和老板初识,就是因为热巧克力。
那会儿还是千禧年的冬天,“梦社”老板娘独自北漂,在工作上有了失误,被公司辞退,蹲在街边无助地落泪。
也是那一天,她遇见梦社的老板,他给她买了一杯热巧克力,说人生没有什么过去的砍儿。
老板娘搅动着融化的巧克力,指一指楼上燃着篝火的天台:“后来我们熟悉了,就因为他总给我煮热巧克力,我胖了十多斤,我就跟他说,你把我喂胖这么多,我也找不到男朋友了,怎么办?”
梦社老板说,那我当你男朋友吧。
这段往事令人动容,最打动人之处在于,此去经年,老板和老板娘的感情还那么好。
楼上传来一阵热闹,是有人鼓动老板唱歌。
老板是个面相普通的男人,也有点中年人的小帅在里面,看样子,性格比老板娘内向一些。
他被起哄着,也就接过大音响的麦克风,唱了一首很老的歌,周传雄的《黄昏》——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
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老板歌唱得挺不错的,但老板娘却嫌弃地扶额:“又是这首歌,从我跟他谈恋爱开始,现在儿子都已经初中了,他就只会这一首歌!”
向芋没忍住,笑起来,扭头对靳浮白说:“你还记得么?当年喜欢吃巧克力的那个小男孩,现在已经初中了。”
靳浮白当年来时,所有注意力都在向芋身上,对其他事情只留下浅淡印象。
想了想,才隐约记起,确实是有个小男孩,他还跟人家那儿诓来过一个仙女棒烟花。
热巧克力被装在马克杯里,散发醇香。
“巧克力不要你们钱啦。”
老板娘看一眼向芋手上的钻戒,轻扬眉梢,“是订婚了,还是已经结婚了?”
向芋笑起来,眼里露出一些温柔的愉快:“已经结婚小半年了。”
“可能是岁数大了,我现在啊,就只喜欢温情的、甜的场景。前些天收拾屋子我还想呢,要不要把你们的照片撤下来,在我看来那真的很遗憾,但幸好我懒一些,放那儿没动,能看见你们俩在一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