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溜进厨房,只开了一盏仿蜡烛造型的夜灯,在昏暗灯光里,热了一份当地特色的炖肉,还有炸鱼薯条。
晚风从半开着的窗口慵懒拂入,炖肉的香味弥漫厨房。
很多新娘在婚前都会严格控制饮食,但向芋没有这个担忧,她用勺子舀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舒适地耸肩眯眼。
她很瘦,靳浮白喜欢看她大口吃东西的样子。
他转身出去,找到一包湿纸巾,扯出一张,动作轻柔,帮向芋擦掉嘴角汤渍。
向芋捏了炸鱼薯给他:“你也吃。”
她手里的炸鱼薯是半块,上面留着明显的牙印。
靳浮白也就笑着对她面前的餐盘扬了扬下颌,问她,那么多呢,只舍得给我一半?
向芋不承认自己抠门,脸庞干净,眼神明亮,一本正经地胡诌:“异国他乡的,万一有人想对你图谋不轨呢,这块我替你试过毒了的,放心吃。”
“那我不用等等看,会不会毒发?”
“哎呀不用了。”
向芋还需要用手舀羊肉吃,非常没耐心地把半条鱼薯往靳浮白嘴里塞,“不用等不用等,香得很!”
靳浮白以前对这些油炸小吃没什么兴趣,吃东西都喜欢清淡一些。
也许是向芋喂给他的鱼薯格外好吃吧,他吃完半块,还主动从她盘子里抢了一条,把向芋气得去咬他的嘴唇。
这姑娘不满地说,我这嘴要是订书机就好了,咔嚓咔嚓两下,把你唇钉死,你就不能跟我抢吃的了。
靳浮白像没听见她的怨念,还和她打着商量:“羊肉不分我几块?”
他们可能是婚前饮食最放肆的男女了,深更半夜在厨房里美餐,还很有情调地小声放着音乐。
音乐是用向芋手机放的,她很常听的一首曲子就是《泰坦尼克号》里的《yhearillgoon》。
那晚随机播放到这首,两个人都是一怔。
向芋当时正在保鲜冰箱里翻餐后水果,刚摸出一盒小番茄,听见熟悉的节奏,扭头,突然叹气。
她说靳浮白我想起来了,你没回来时,很多传闻说你死了,死法还不一样。
她说这话时,不经意间垂了眼睑,看上去有些低落。
靳浮白不愿她不开心,存心逗她:“我要真死了,你想没想过再找一个?”
向芋说,没有。
白日里的喧哗褪去,此刻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窗外是分割整齐的园林,花草树木都是左右对称,在夜色里随风随雨,静静摇曳。
好像能听到一点,大西洋的波涛声。
但其实没有,安静中只有向芋在娓娓道来,说她那时听闻噩耗,大胆地做了计划——
如果靳浮白真的不幸身故,她也要戴着那枚粉钻,永远爱他,不会再嫁别人。
我没有说,但我,一直在等你啊。
那夜多少温馨,回忆起来,仍让人心动。
可能是录像里的情节,让靳浮白和向芋不约而同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
他们对视一眼,用目光询问对方,是不是你也想起了那晚
气氛很好,不过向芋还是把手伸进靳浮白的腰上,狠狠掐了他一把:“那天晚上是很美好,也不是你又做一次的理由!你知道我多丢脸,第二天我妈妈问我走路怎么看起来有些累,还担心我是不是穿高跟鞋不习惯!”
靳浮白有些理亏,任她下狠手,半句不反驳。
但向芋掐过人之后,又甜得像蜜糖,凑到靳浮白耳边说,我那天虽然喝多了但也没说错,嫁给你我真是很开心的。
录像播放到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