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宁双手空落落地垂在膝盖下。
黑色的车窗降下,一丝凉风吹进车内。
马路两边灯红酒绿的光落进来,映得他立体分明的侧脸光影绰绰。
他生气了。
这是温妤宁脑海里第一时间就闪现出来的想法。
是不是,他在医院里听到了什么?
大概是听到了陈国杭的事,对她的隐瞒生气。
抿了抿唇,温妤宁手指蜷了蜷,轻声解释,“陈国杭我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了,我都能处理好的。你工作那么忙,已经够累了,我不想你还要为我的小事费神。”
“陈国杭那种人,我都知道他的套路,有办法对付他的,你真的不必担心。”
不过就是在医院在她住的小区闹。
有了一次进警局的事,他连对她动手都不敢。
这些事,她来应付就好了。
她不要裴叙白为了她去和陈国杭牵扯,被陈国杭讹上。哪怕是很小的几率,哪怕是千万分之一,她都不敢去冒这个险。
她希望,裴叙白永远意气风发永远耀眼,而不是被她污秽的原生家庭连累。
她的少年,要永远光明磊落,骄傲肆意。
白色的法拉利在厚重暗色里缓缓停下。
车内静默无声,光影昏沉。
让温妤宁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看见他带着侵略性的眉骨压得很低。
半晌。
裴叙白没什么情绪地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生活我可以不参与,你的难处可以不告诉我,让我做一个一无所知作壁上观的,陌生人对吗?”
温妤宁讷讷:“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被牵扯进这个无底洞一样的漩涡,没有这个必要。”
“温妤宁。”
他垂着头,忽然叫她的名字。
黑色的碎发落下,遮住眼内情绪,声音不再散漫恣意,似从喉咙里挤出的压抑,“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的出事,你要让我怎么办。”
从陈国杭嘴里听到她名字,一点一点听到他对付温妤宁的肮脏的交易。
裴叙白翻涌的戾意之后,接着涌上来的,是令他喘不过气,心脏像是被人用力到快要被揉碎的后怕。
如果他今天没有来医院,如果他没有听到陈国杭的电话。
那么温妤宁要面对的,会是怎样让她害怕无助的深渊。
连只是这样的设想,都让他陷入无尽的惶恐。
陈国杭的事她从未想过要告诉他,原因不过是怕她的那个父亲纠缠麻烦他。
“在你的心里,”裴叙白抬起头,连下颚都是紧绷的,“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吗?”
温妤宁脊背僵了僵。
她知道他因为她的隐瞒生气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被瞒着,或者不管是任何一个人,谁会不生气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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