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死人了,赵羲姮可千万别知道他刚才趴门上干什么。
赵羲姮看看门上镶嵌的铁块儿,上头一片湿濡是水渍,现在又快结冰了。
她心里有个猜想要破土而出。
因为舔铁那傻事儿,卫澧当天晚上尴尬的半句话没再说,匆匆拉了被就睡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舌头上的疼痛已经尽数消了。
“陈副将,听说平州冬天的铁是甜的?”趁着卫澧不在,赵羲姮悄悄问来给小桃送东西的陈若江。
陈若江一哆嗦,“哪个王八羔子放的屁?您可千万别舔,那铁拔凉的,舌头沾上就冻住了。”
赵羲姮凉凉想,那个王八羔子就是卫澧啊。
她就说他昨晚咋非得她舔口铁,原来存心想看她笑话,结果自作自受了。
赵羲姮把这件事情记进自己的小笔记本里,毕竟这也是一件值得时常拎出来说道的事情。
她能从卫澧年轻,一直念叨他到棺材板儿。
卫澧前脚刚踏进家门,赵羲姮奚落的声音就响起了,“呦~这是谁呀,这不是冰天雪地深更半夜舔铁的主公吗?回来啦?”
卫澧脚步一踉跄,脸飞快漫上红色,“说话声音小点儿,闺女睡觉还没起呢。”他提提手里的东西,“我刚路过成衣铺,老板娘说栀栀的新衣裳做好了,我顺带捎回来,你看好看不?”
他试图转移话题。
得,不说他昨儿半夜舔铁的事儿,说别的也行,提起闺女赵羲姮可有的说了,她翻翻笔记本,朗诵道,“我要是有个闺女,天不亮就把她薅起来练功,一年只做四身衣裳。”
“啊~这是谁当年说的话呀~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天不亮就起床练功,一年四身衣裳呀?”
现在已经是辰时了,但栀栀年纪小能睡,还跟个小猪羔子似的窝在被子里。
至于她的新衣裳,鬼知道今年第几身了。
这话听着倍儿耳熟,卫澧强行狡辩,“那她年纪小正长身体呢,多睡会儿咋了?那个衣服……衣服多了还不是因为她老把衣服穿破?我的闺女天天穿破衣服多丢人?”
“编,你接着给我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儿。铁是甜的?”赵羲姮把本子合上,站起来步步紧逼,卫澧下意识抱着衣服瑟缩了一下。
“那个……青州的别苑盖好了,明年秋天去青州看桂花?我让人在院子里种了桂花树。”卫澧绞尽脑汁转移话题,“你就把这坎儿过了呗,别老提了。”
赵羲姮还没说什么,只见外头匆匆进来个侍人,请安后,将密信递给卫澧。
“什么?”赵羲姮见他面色越发凝重起来了。
“鲜卑王病了。”卫澧拧眉道,忽的抬头,眼神里满是复杂,“我……”我要走了。
赵羲姮懂他的意思,她一面想要给阿耶报仇,一面又怕卫澧出危险,鲜卑善骑射,即便这些年平州军队发展势头迅猛,她也觉得不够保险。
“要不再缓两年?”
卫澧摇摇头,“六年了,以平州的兵力,是能与鲜卑抗衡的。”他要取的,是鲜卑王人头,万一鲜卑王提前病死了,他难道要把他从坟里拖出来鞭尸吗?
赵羲姮寂静下来,捏着手指,低头不发一言。
“你怎么了?”卫澧走上去,戳戳她。
她摇摇头。她觉得自己好像给卫澧了好多负担,要是他娶的是别人,一定会更安稳的。
卫澧敲了她的脑门,“你耷拉个脸干什么,我又不会死,你又不会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