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后悔。”
“不撞南墙不回头!”柳行之语气迫切,“你忘了当年那件事了?他家庭里的弯弯绕绕你能搞得明白吗?你从小脾气大,一言不合上手打,你去到那种家庭,能不憋屈?”
“可我现在不一样了啊。”柳姝伸手拉开窗户,蝴蝶逃出生天。
柳行之长叹了一声,“其实一样的,你从前解决不了事情,如今做来依旧很难。”
柳姝难得沉默。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能让心悦诚服地哑口无言。
原因有很多。
“以后哭了别回来找我。”
说完这句,柳行之大约想挂电话了。
柳姝小声说:“不会。”
“你说什么?”柳行之声色骤涨,“你现在无法无天了,有钱人可以为所欲为,你连你爸都敢忤逆!”
“爸。”柳姝捂紧手机,焦急地晃动肩膀,“我说我不会后悔啊,哭了还会找——”
“嘟……”
柳行之挂断电话。
一通电话下来,柳姝挨了顿骂,心情郁闷不少。
柳行之养她二十四年,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他从小就没有把她当成大家闺秀来培养,他教她画画,教她摄影,教她漫山遍野狂欢,一轮滑板从鹿镇南头穿到北头,教给她快乐。
她不是柳行之的亲生女儿,却比他亲生女儿还要亲。
在她心中,柳行之就是父亲,所以,她从来没提出过改姓一说,甚至为了照顾柳行之的脾气很少谈及程家。
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才回程家的,她是为了迟巍。
站到这个位置,才能够触碰到迟巍,更意想不到的是,还能嫁给他。
从领证那天今天之前,柳姝一直心情不错,不过现在,她有些笑不出来。
迟巍的话牢牢钉在她脑海里。
——你现在是程家千金,也是迟家夫人,在外要撑起门面,不要被人看扁。
旁人说也就算了,迟巍也要提醒她。
她揉了揉太阳穴,去衣帽间拿了件吊带睡裙
,去浴室洗澡。
卸妆的时候,她啪啪拍着自己的小脸,告诉自己振作起来,人生在世,她还从未如此没精打采过。
她不希望,也不允许自己战斗力下降。
……
迟巍回到卧室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浴室里有尚未干透的水渍,盥洗台上有几根黑色长发。
他侧身朝里面里面看了眼,没人,又不死心的拉开衣帽间的门,依旧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