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搓搓手,脸上有些懊恼,说:“我当初就想把人要过来,你们当领导的就觉得她岁数太小,直接当医生不合适。现在好了,人家真当上大夫了,干得还挺好的,就是不在咱们医院,哎……”
韩院长也觉得放过这个人才挺可惜的,关键是这小姑娘还这么年轻,再等上几年,那水平肯定更厉害。
如果当初她来了六院,那他们六院中医科真的是多了一个极有潜力的人才。
两个人正惋惜着,袁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都认识小陈大夫,她很厉害吗?”
韩院长顿了一下,说:“认识,小陈以前在三院那边上过高级中医培训班,因为培训班老师不够,咱们院的黎大夫被借调了过去,所以黎大夫跟她很熟。可以这么说,小陈大夫是黎大夫最得意的弟子。”
“当初小陈大夫结业的时候,咱们六院就想把她要过来的。可惜小姑娘有主意,没过来,自己去了社区医院。”
以韩院长的身份,他原本不至于对一个小大夫这么熟。这主要还是黎东方太欣赏陈凝,跟他提过好几次,而陈凝又这么年轻,自然更让人印象深刻。
这时黎东方也说:“没错,小陈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也最努力的年轻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
他一脸又欣慰又惋惜的神情,看得袁姐兄妹俩怪不是滋味的。
看着桌面上那张纸,袁哥突然觉得昨天他们真是慢待了那小姑娘。
没过多久,他们俩从医院里出来,袁姐说:“哥,你说这事怎么办,回头要不要找下小陈大夫?”
袁哥想了想,说:“得去一下,我找小邢帮忙说和下,昨天咱们做得不太周到,临走时连谢礼都没给人拿上。这次的事不办利索,下次再想找人就不太好说话了。”
说到这儿,他又劝袁姐:“刚才我听大夫那意思,你这病跟你脾气也有关系。你呀,现在也五十出头了,不是小孩,脾气该收敛也收敛一下,以后我这当大哥的走了,还有多少人能一直护着你?”
袁姐闷声说:“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兄妹俩商议一番,在六院按陈凝开的方子抓了药,回家之后就把药熬上了。
至于袁哥,回家安顿好之后,就专程去了一趟印刷厂,想找邢副厂长,但邢副厂长当天去了区里开会,没在厂子里,他只好给邢副厂长留了个条子,自己先回家了。
……
季野又连着上了两天班,在单位的时候,他还抽空把陈凝要送给彭英的印章给刻好了,这次临走之前,他也带上了那枚印章。
回家路上,他还买了点苹果和桔子。一路骑车到大院门口,正好碰上肖林也下班回家。
肖林瞅了一眼他车把上挂的水果就乐了,说:“哥,你这都是给小陈买的吧?你自己就没有吃水果的习惯,咱奶也不吃这种酸的东西,除了小陈没别人了,我说你现在还挺知道疼媳妇的。”
季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跟他并肩往里走。肖林就又说:“今天我爸单位给发了几条大鱼,都是水库里捞出来的,新鲜着呢,你带小陈来我家一起吃个饭吧。”
“我妈说我总去你家蹭饭吃,跟要饭的一样,让我也请你去吃几顿。你这回要是不去,我回家没法交待。”
季野就说:“我回去看看吧,她要是还没吃,我就带她去。”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走到半路时,他们就见到路边有三个中老年妇女站在一起聊天,原本他并不在意,可走得稍微近了一点,他和肖林都听到了陈凝的名字。
“哎,我告诉你们,昨天晚上我下班的时候,看着季野那小媳妇跟一个小伙在一块骑车,俩人离得还挺近。那小伙长得还挺好看,眼睛大大的,个也高。他一直把那小陈送到咱们这个院门口,还在门口看了老半天。”
“哎,你们说这小媳妇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季野老不回家,她就……”
后边的声音太低,季野没听到,但凭着她们几个凑在一起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季野也知道,从他和陈凝相亲开始,大院里就不时有人说三道四,以刚才那个老太太最过分。
两个人推车走得近了,那几个老太太也听到了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季野和肖林,几个人忙噤了声,你看我我看你,准备转身走人。
季野却叫住了她们,冷声说道:“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你们议论陈凝,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听到,别怪我不客气。”
听他这么说,有个老太太不太服气,说:“我们说什么了?我们说的是实话啊。昨天我确实看着一个小伙跟你媳妇一起回家,还有说有笑,并肩骑车回来的,许他们做还不许人说了?”
季野冷笑道:“那是我爱人收的徒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以为谁都像某些人那样心里龌龊?满脑子男盗女娼吗?”
季野以前对这些老人虽然敬而远之,但也没跟这些人起过冲突,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尖锐的语言来指责这些人。
那几个老太太愣了片刻,随即有个人满脸通红,指着季野质问:“你说谁心思龌龊?你骂谁呢啊?娶个农村媳妇还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