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这句话,她吓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想往人后边躲。
但她身边的人都跟她保持着一点距离,几乎没人愿意离她太近,她想躲也没地方躲。
听说警察来找她,众人更是神色复杂地看向林艳萍和朱秀娟,并且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路。
这条路一让出来,林艳萍就暴露在众人视野中。她肩膀瑟缩着,几乎不敢与人对视,腿也有些发抖,似乎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朱秀娟脑子里轰地一下,心里顿时一凛。心想她女儿怎么会这样?医院的人又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难道说…
她脑子很乱,像一堆浆糊在搅。她一边怀疑,又一边企图说服自己,一再告诉自己她的女儿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她女儿多乖啊,怎么可能下药害人呢?
…可万一这些事都是真的,那她刚才做的事不就成了笑话…等她男人醒过来,会不会想要打死她?
朱秀娟不敢再想下去,愣愣地看着两个身着警服的壮实男人往这边走过来。
周围的人都自觉让路,很快那两个人便走到韩院长面前,并看了眼抖得像筛糠一样的林艳萍。
其中一个男人拿出一张纸,跟韩院长说:“我们来传唤六院呼吸科的林艳萍,这是传唤证。”
说着,他把那张纸给韩院长看了一眼,再示意另一个人去拘捕林艳萍。
林艳萍跌坐在地,汗水一滴一滴从额头上落下来,抱着肩膀说:“不要,不要…”
朱秀娟急了,挡在她面前,说:“你们凭什么要抓我女儿,你们有证据吗?”
拿传唤证过来的警察见惯这种阵势,不为所动地道:“护士高慧已经招了,她给呼吸科患儿下药这件事是呼吸科医生林艳萍指使的。”
“林艳萍以帮高慧哥哥安排工作为借口,逼迫护士高慧为她办事。这件事我们所已经派人去纸箱厂核实过了,护士高慧的哥哥昨天的确去了纸箱厂上班,帮他们办事的人就是林艳萍。这一点,也有纸箱厂的人做证。”
朱秀娟听到这里,身子一软,差点也站不住脚。
她仍不愿意相信,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我女儿很懂事的,她小时候连蚂蚁都舍不得踩。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们是不是调查错了?”
那警察不愿跟她多说,偏了下头,他那手下就弯下腰,给林艳萍戴上手铐,并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推着她往外走。
朱秀娟脑子里一片空白,亦步亦趋地跟着。但她走路没有那么快,跟了一会儿就看不见她女儿的踪影了。
她不由得扶在墙边,控制不住地呦哭起来,连连低语着:“天哪,怎么会这样?”
众人看到她那副样子,心情都挺复杂的,感觉这人挺可恨,但这样的境况,又有点可怜。
但要认真说的话,只能说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还没来得及散开,就见陈凝在一个年轻小伙的陪伴下上了四楼。
林艳萍的妈妈就在四楼走廊的墙边靠着,眼神呆滞地盯着走廊上的人。
当陈凝走近的时候,她看着那身白大褂,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人才是中医科那个女大夫。
她脑子里闪过自己女儿刚被带走的身影,心里顿时生起一股恶气,一下子就站直了,朝着陈凝走去。
周围的人看到她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一时之间门竟没几个人敢拦。
周扬和几个中医科的大夫急忙过去,怕朱秀娟冲动之下伤到了陈凝。
任大夫这时也看到了陈凝,他又不认识朱秀娟,更不关心她是什么人物,他只想着跟陈凝打招呼。
因此他一看到陈凝,就扬着手臂朝她挥手,一边走还一边说:“小陈大夫,你可算回来了,我们社区医院的人让我过来代替他们看看你。看,还给你带了东西。”
走到半路,他看到朱秀娟还想对陈凝动手,不禁怒了,气愤地撞过去,斥道:“你这人是不是疯了?自己女儿做错了事,倒怪到别人身上,还讲不讲理了?难怪能教出那样的女儿?”
朱秀娟一时之间门竟让他给骇住了,犹豫了一下,就又被几个大夫给拦到一边。
众人打算把朱秀娟劝走,有个女大夫就说:“林副院长还在床上躺着,还需要人照顾,您得保重身体,还是下去吧,去看看林副院长。”
陈凝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看到警察带走了林艳萍。这就表示,护士高慧已经招了,指使她给患儿下药的人就是林艳萍无疑,不然她这时候也不会被带走。
看到朱秀娟那嚣张疯狂的样子,陈凝停了下来,就站在她面前,淡淡地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