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恢复到正常频率,甚至变慢了,也许是受到失望或者什么影响。他们在丁昭身后商量工作,丹斐的新项目,代言人之类,说话语气一丝不苟。上班时间,自己想那些太不专业,丁昭镇定下来,他回头,kate在纸上勾出一条时间线,将笔递给程诺文。笔被夹进程诺文纤长的食指与中指,他轻轻提起,下笔,在时间线上画出几个圈。那只笔在他手下异常灵活,程诺文示意它滑向哪边,它就听话执行。像他那样听话。昨晚程诺文帮他手,说什么奖励,明明都说不要了,还不肯放过他。酒精和浴室热气冲昏头脑,他在程诺文手里高几次,程诺文才勉强满意,关掉水,说舒服了吗?舒服过就早点去睡觉。“哇,你脸好红,”大头用手给他扇风,“热的吧?我也觉得,今天办公室冷气的力度好像不太够。”丁昭讪讪,说确实有点热。下一刻,程诺文靠到他桌边,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敲了敲。“丹斐马上要有新的pitch,过来一起听。”敲桌那两声,警告一般。丁昭挪着椅子,加入几人的谈话。程诺文是在用工作惩罚他吗?昨晚结束,他近乎虚脱,摸到床就睡着了。今早埋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试图裹住那颗羞耻心,现在强打精神坐到办公室,一见真人,羞耻心哗啦啦全碎开,难为情到多看程诺文一眼,那抹记忆就开始在脑中凌迟他的神经细胞。一点都听不下去,他煎熬地看程诺文勾勾画画。什么男明星,档期,都不如程诺文手上那只笔。“你发什么呆?不想听回去。”笔落到他头上,程诺文最恨工作分心,丁昭吃痛捂住额头。神是你,鬼是你。后半段话他认真听,终于续上。丹斐在国内签下一名男星,明年年初会官宣全球代言人身份,对此十分重视,计划前往伦敦拍摄tvc。kate的意思是,客户倾向2来做,只要他们创意过关,比稿就是走个形式。广告片拍摄,程诺文是资深,自然亲自上阵,其他组员保持不变。众人聊完,纷纷散了,程诺文照例进小会议室,没看他一眼,却忘记拿走那只笔,留在丁昭桌上。无论职场工作,还是在他身上工作,程诺文都是驾轻就熟,绕一圈感到尴尬的只有自己。丁昭拿起笔,夹在指间,恨起来咬一口所以程诺文做那种事是为什么?他想问又不敢问。到点下班也不走,怕回去太早,要面对程诺文,于是故意找事加班,做到十点多才回家。开门小心翼翼,客厅亮着灯,程诺文没有如他所愿去睡觉。他陪叉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最近热播一部狗狗大冒险的动画片,叉烧无意间看到,一眼万年,每周五晚准时蹲在电视机按遥控器。平时要没事,丁昭也会加入,今天却不过去,呆呆站在门口,还没想好用什么表情和程诺文说话。见他回来,程诺文也没叫他,手放在叉烧身上给它梳毛,叉烧翻个身,躺着露出肚子。这么舒服吗?程诺文低头问,手指轻轻揉它肚皮,叉烧享受被这么伺候,立即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四脚朝天彻底打开,任程诺文为所欲为。程诺文摸了一阵,将它抬起来,屁股对准自己,自言自语,差不多该挤肛门腺了。叉烧受到惊吓,它不喜欢别人盯屁股,后腿一蹬跳下沙发,飞快跑到丁昭脚边。程诺文撑着头,面朝它的方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帮你解决正常生理问题。”话是一式两份,抄送丁昭。他愣了愣,脱口而出:“你也不能那样帮忙啊……”“我不帮它弄,它能自己好?”“一直都是自己弄的!都很好的!”程诺文头一点,“你让叉烧自己挤,它会吗?”还真讲肛门腺呢。程诺文演技惊人,只要他想,可以轻易做出那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自己只能配合。丁昭抱起叉烧,让小狗贴紧自己胸口,“以后如果有需要,难道你都会帮忙解决?”“当然不是。”程诺文突然拍了拍自己面前位置,丁昭手一抖,叉烧趁机窜出去。动画片过完广告,开始播剧情,它绕着程诺文转几圈,最后跳上沙发,在程诺文跟前坐好。乖了。程诺文挠它下巴,眼睛对着丁昭,猫唇微微上扬。“只有听话的时候才可以。”程诺文对人挑剔,对狗博爱,早就知道的道理。他摸向裤子口袋,有什么躺在那里。好想做那只笔。旧方法(3)上海夏天长,九月底仍似火炉,惹人心情躁动。销假后,郝思加似乎中邪,坏脾气暴涨,阿康找他干活处处碰壁,多封投诉邮件雪花般飞到cd那里,cd转发给老总,乔蓓批复已阅,转头飞去瑞士避暑。a组幸运些,凡是涉及和郝思加的沟通,全部二转手,让丁昭负责,毕竟他是如今唯一不会被对方骂回来的阿康,自然物尽其用。丹斐的tvc比稿在即,丁昭与郝思加形影不离,天天盯着对方写拍摄脚本,事情一多,工位也不回了,干脆将笔记本搬去创意组,在郝思加隔壁的位置办公。两人头靠头,创意同事经过,调侃丁昭是陪公子读书,郝思加听见,一个眼刀甩过去,谁接谁死。丁昭忍不住打个喷嚏,眼前满园春色:今天送来的是朱丽叶玫瑰,橙色花瓣,淡粉花心,开得正正好。“不是说了让你扔掉吗。”郝思加满脸嫌弃,丁昭揉揉鼻子,说那么贵的花,又漂亮,扔了太可惜。可惜个屁,郝思加眼珠上翻。近两个月,他身边冒出一位不知名的追求者,浪漫不计成本,各类鲜花不断。好事者暗中按计算机,以这把朱丽叶玫瑰为标准,鲜切花,二十支包扎成型,知名花艺店出品,保守也要一千一束,每周三次,周一、三、五准时送到,一月四周,至少计一万二。追求者不仅浪漫,背后身家也相当可观有钱人!一众人羡慕不已,烦的只有郝思加,他起先拒收,对来送花的快递员说以后再接到给他的鲜花订单,不用送进公司,门口找个湿垃圾桶扔掉即可。快递员义正言辞,说那可不行,仍是风雨无阻送货上门。每次送到,前台都十分兴奋,捧着鲜花横穿办公室,说思加哥,你的花来啦!随后拿出随花的卡片问郝思加,到底是哪位神秘嘉宾,如此锲而不舍想获取汝之芳心?送花人坚持手写卡片,郝思加最见不得这个,全部用剪刀拦腰剪断,让它们在垃圾桶相见。丁昭瞄过一眼,字迹秀气,想起司内流言,说郝思加肯定是被富婆包养,有人在恒光楼下撞见他上了一辆豪华轿跑,车主是位气质超群的贵妇,ps,还是个外国人。他与郝思加分享这则滑稽的谣言,原是开玩笑,没想到郝思加听后,不说话,用力咬着全糖饮料的吸管,神色阴郁。总之,被缠上是一定的。坏心情影响了郝思加的创作,脚本旧故事(1)